神明本纪之云初上

神明本纪之云初上

第二章: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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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后。

吱~吱~吱······

夏蝉又开始了它的聒噪,这也是一个在阳光下也能站着睡着的季节,太阳一如往常,阳光虽刺眼,但不火辣,尤其是那繁茂的老银杏树下,刷了新漆的老旧四方木背靠椅上。

早间的风也挺微凉,厢房外边院里的银杏也仍旧在朝阳下依旧富有生机,昨晚吹落的树叶仍散落一地,老太爷养的狸花猫躺在树下沐浴晨光,似乎比谁都在享受,这厢房的大木门框好似一副画框,风景在外边,而“我”在里边

“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小胖子。”回到房间里扯着被子朝表弟吵道,只见表弟扯了扯被子,直到把整个头埋住,他便把头凑了凑上去,压低了声音说:“快起床了~”像极了谁在耳边说着悄悄话那个样子。

突然!表弟一个起身连带着整个被子压在他头上,利索的把头也给整个缠上,顷刻间栽倒到床上,拖鞋也给甩了出去,紧接着伴随的是弟弟那狂笑。

好无力,耳边他狂笑地声音渐渐变地模糊,呼吸也变地急促,不像自己在呼吸,渐渐手脚也不是自己的,时间过得好慢,模糊地笑声慢了几个拍,直到没有反抗,直到胸腔没了起伏,直到这房间没了笑声······

蝴蝶,恍惚间看到一只蝴蝶,缓缓地、轻轻地、盘旋着,他的节拍似乎也随着蝴蝶的时间一样变地缓慢,看到蝴蝶的这一眼像是在对视了好久。

突然一个重重的枕头砸到头上,这才被拉回现实,弟弟又开始他的狂笑,好似赢了什么一样开心,而他却在意地寻找刚才不经意间看到的蝴蝶,可什么也没看到,便揉了揉刚才砸到的脑勺,兄弟俩这才停手。

正午,两人被奶奶吩咐着到不远处的田地里叫小叔回来吃午饭。正打闹的路上,突然看到路旁杵着的电杆,接出来的线似乎是断了,之后被人草草盘挂在比成年人稍高点半空中,摇摇晃晃,还想坠下似的,大概还没人来得及修理,哪个好心人担心谁不小心触碰到便挂了上去。

目光下移,电杆脚留有一小堆看似早已灭掉却又未燃烧尽的黄钱,和烧的只剩下香杆子参差不齐插在地上的香柱。再加上正巧不巧山地里乌鸦叫唤了两声,虽说这不算偏僻,目光所能及也有几户人家,可还是觉得有些背脊发凉,一旁的弟弟好像并未有这样的感觉,大概这路都走的多了,看着泥巴也是觉得亲切的。

这时,明乾忽然看到杂草丛生的番薯窑洞里似乎泛着微光,眨眼间又跟平日里无二。门封板已倒在一旁,洞口大概有自己一般高,洞口松软的泥土上依稀看到几个大人的脚印子,还挺新。

明乾发了会呆,一旁的表弟催促着自己,缓了缓神便径直朝洞口走去,说道:“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好东西。”

一旁的弟弟还真以为这藏了什么好东西,急忙忙跟着后头,明乾正准备往里瞅时,一只白色蝴蝶飞了出来,一时间觉得些许眼熟,没多大在意,扭过头朝里望了望。

只见洞口往里是一道斜坡,大概是为了防滑,洞主人挖出了几道坎,沿着侧墙有几块碗大的碎石散落,再往里便是一块平地,什么也没有,往四周看了看,竟有些意外的大,虽然有些昏暗,却也能借着洞口的光看的到四面的土壁。

似乎有些失落,却也落下了某种好奇的心。不过一旁的弟弟有些着急,正如所见,大概并没有什么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吧,一个劲地问着一旁的哥哥。

正想嘲笑着这小胖子,突然!看到了一只个体略有些庞大的蜘蛛地面上移动着现入明乾眼前,出现了自己害怕的东西,本能地大叫了声,半蹲着的身子就这么脚一滑便往前倾,不对!似乎是一股力把自己推向洞里!来不及思考,几个翻滚的画面过后,模糊间,只看到眼前这只刚好驻足眼前沙砾的白色蝴蝶······以及,一旁刚钻出泥土缝隙的小草新芽······

这味道真好闻,奇怪,明明盛夏,却闻到一股浓浓的花香,不时几只蜜蜂嗡嗡地作响,一点儿也不觉吵闹,反倒舒心。

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像刚睡醒了的人儿一样撑着朦胧睡眼,恍惚间,果然看到自己的确躺在一片花草地上,一只手托着地面,慢慢支起身子,一望无际花草地陷入现入眼帘,与天机接壤那条线温柔地勾勒出天与地的分界线,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似乎在律动,和自己不躁不慢的心率一样,很舒服,漫山遍野尽数五颜六色的蝴蝶,不时几只蜜蜂穿梭,身后是一颗不知是什么品类的树,花开着与桃树几分相似,却要灿烂得多,从未见过这样的花。

只见他的神情自然,就好似哪里见过这样的仙境一样,更像是在自家床上刚睡醒过来的孩童一样自然。

忽然,不远处好像听到有谁在吵架,扭过头却不见一人,于是站起身来,渐渐声音越来越大,他环顾四周,画面循环几次后定格在两个人身上。

只见那两个一男一女,刚开始只是相互吵吵,而后男子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开始对女子推攘了几下,女子被迫退后了几步。这时明乾想看清他们是谁,明明就在面前盯着看着,却始终一秒也记不住他们的脸,声音也只是嘈杂,根本听不清。

突然,一只蜜蜂在耳边穿梭而过,这扇动翅膀的频次发出的声响呲啦一声,明乾本能的双手捂了下耳朵,似乎这两人吵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再次抬起目光却只见一个男人面露狰狞地举着刚从地下拾起来的蛇,蛇口正好大张朝自己正脸扑过来,就好像······自己就是这个女人!惊慌失措本能的使劲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却四下无人,突然感觉远处尽头的线此起彼伏地在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与那山巅的跳动重合,惊慌失措间,原本美丽的景色也渐渐变得扭曲·····

慌张环顾四周,山峦视乎离渐行渐远。一阵风吹来,停下了环顾的眼神,视线下移,竟发现脚下的土地甚至是杂草都在往四周扩散,就像整个人和心脏随着下陷了一般。

抬头间,漫天飘散的花瓣随着狂风呼啸,和着被斩断了的杂草绪。望向前方,方才离不远处盛开的花树这时正越发遥远,恍惚间天地也越发昏暗,直到没了一丝色彩,变成黑白,除了四散飘零的粉色花瓣······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昏暗的天地间,一颗散着白光的蛋状物离自己越来越近,可他又像是一直呆在那,不来不去。

不自觉挪动了自己的脚步,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径自向它走去,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仅仅是纯粹想要靠近。

不一会儿,蛋状物已到眼前触手可及的距离,泛泛一看,原是一条条泛着柔和白光的光线所织就的“织物”,像是包裹了什么,数条线端轻柔地在随风飘荡,说是蛋状不如说是“茧”,散发着的微光抚过四周,周遭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没等自己给自己一个问号,手却先不自觉地缓缓抬起,想要触摸这茧,飘荡着的线端触碰到指尖的一瞬间便化作光粒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手未曾停下,伸向茧状深处,想要就这样拨开这层包裹。当手伴随消散的光粒越伸向深处时,光越发强烈而刺眼,直到把自己淹没。

“醒了!”模糊间听到了小表弟的叫喊声,可是视野里还是这般刺眼,渐渐清晰了后才发现那光是手术椅上的强光灯。

奶奶的关切声里,意识也逐渐清晰,只听医生朝奶奶说道:“老太太您别担心了,没事的,额头止血后检擦了一遍,伤口不深,皮肉伤,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着了,没什么大事,待会我开些药外敷就是·······”

医生提笔写了份方子,嘱托出了这科室到大厅柜台取药结账后,老太太朝明乾念道:“怎么那么不小心,还痛不痛!”

“有点。”明乾努力地笑了笑答到,并不想让老太太过于担心,可抬起头看到已关闭了的强光灯,思绪任停留在刚才的梦境里,但因擦了药隐隐作痛的额头又把他拉回现实。

一行人回到家,刚迈进院子,看到刚从地里回家拿东西的婶婶,她便迎道:“回来了?严重吗?”老太太没有来得及作答,长呼了一声气,像是“终于到家了”的安心。

婶婶看了看一旁额头伤口处裹了几圈纱布的明乾,也多了份安心的表情,随后开涮道:“老天爷,你们去那里疯什么疯,你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回家,问他出什么事了说不出来,一直哭,后来说你死在后边番薯洞口边上了,哎哟,吓死个人,老太太赶忙冲出去背着你到处喊人叫车!”说罢,拉着她儿子拍打着屁股闹着。

回过眼,老太太院里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多了一丝疲倦。闻言出来的老太爷这时也站在门口,看着我,眼角还打着转转,嘴角却笑了笑。

月影依稀,虫鸣依旧,灰色瓦檐下多了缕缕香烟。

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我闭着眼,一股香火味充满整个鼻腔,不过我并不反感这种寺庙、供奉时才有的味道。突然只觉得额头一凉,大概是老太太用蘸了凉水的蛋在额头上滚动着,除了刚开始地一惊,还挺舒服。

老太太会些神神叨叨的驱邪土法,一般像是家里谁去了办白事的地方,大晚上从不干净的地方回来等等,都会让小孩回避后带着去一旁“驱邪”。

不一会儿,老太太又开开始念念有词地念道:“冤有头来债有主,阎罗殿下去伸冤,若是无钱买去路,在此取些过路钱······”

在这念词间,似乎所有感官就只剩下了充满香火味的嗅觉,意识渐渐模糊,而在这本模糊不清的意识中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女人和昏睡时出现的男人和女人争吵的场景闪回,努力地想要抓住其中一个闪回场景却怎么也抓不住,直到意识渐渐清醒,老太太这时也拍了拍明乾的肩,示意着让他回去休息。

倒在床上,摸了摸额头的伤口,虽然搽了药,还是隐隐作痛,但也明显感到好多了。不由的想到了这迷幻模糊却又疼得真实的一天,那个梦、那个茧、那个场景······迷迷糊糊中便睡了去。

翌日,伸了个懒腰已是日上三竿,半响,从房里出来,耷拉身宽大短褂,听到婶婶和家里来的客人对话,像是赶巧谈好了事,那人推开客厅门便走出,和明乾打了个照面,对视了一眼,不知怎的,眼角多了分泪花,那般自然流下,没有半分悲伤。

怕是才睡醒的样,没多想,也没多问。婶婶见明乾刚巧推门进来,便自说自话的介绍起他来:“那是你李叔,都不会喊人一句,说来也可怜,出去打工,回来没多久老婆不在了。”说完自顾自地摇头,明乾没作应答,只是又回头沿着那人出去时的路线望去,莫名又泛起泪花。

“大概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吧。”小时候每当假期结束的时候,总有属于那片老瓦房,那棵老银杏树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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