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杳向三人道歉:“对不起。”
“姐姐,不用……”宁青双话未说完就被余杳截去话头,“先听我说完。”
宁青双便不再出声,听她说完。
余杳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方丈的茶果然好,再烦躁一喝都能清净。
“我原是一个普通人,生活的世界里没有神仙妖鬼,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突然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成了少门主。”
见三人面露诧异,余杳继续往下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原来的少门主去了哪,很慌张,就故意离开了师门。前段时间在无相寺的时候,我在神识中意外撞见了一道虚影,她说她是少门主,因我的到来让她被困桎梏,她想让我帮她复活,但又没说清该怎样复活,我只见过她两次,一直到现在,我也唤不出她。”
宁青双懵了,忙喝了一大口茶,想说话又见她还没说完也就闭了嘴默默听着。
“那你原先的家人呢?”沈宴问。
白行周跟上去:“是哦,桃桃来了这么久怕是亲友都急坏了。”
余杳心中一软,此时此刻,他们还关心自己,她笑了笑:“我没有亲友,我在孤儿院长大的。”
虽然听不懂孤儿院,但联系一下语境就能猜出语义,沈宴很心疼,怜爱地看着她。
情况说完,余杳说出决定:“现在,我唤不出她也找不到,我想大家集思广益想一想怎么把她找出来,还她身躯。”
白行周急道:“那你呢?”怕她是要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忙拉了一把青双,“你不会要走吧?”
原来的世界我独自成长,偶有交友也流失在人海中,每天回到家,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还不如留在这,这里有朋友,亲人,爱人,都如此的呵护关怀着她。她忽然明白了那句诗词的含义,吾心安处是吾乡。
她看向沈宴,他正望着她,紧张又关切,一双水雾含情眼一丝不眨的看着她。
她保证:“我不走,我留下。”然后交代后事,“我的魂魄就要劳烦你们保管了,最好是快点帮我造出躯体,对了,要以正道方法,不能无故杀生喔。”
听到她不走,白行周放下心来,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余杳见宁青双张着嘴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便向她道歉:“青双,对不起。”
宁青双见她再次向自己道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后,迷茫道:“我不明白,真的搞不懂。”
三人看向她,她抓了抓自己头发,苦恼着:“师姐在西荒一战受伤之后,醒来像变了一个人,我娘第一个察觉出师姐的变化,她应该是验证过你是不是师姐吧,才会在我察觉师姐变化起疑去找她的时候,她说,师姐就是我师姐。”
她引述当初娘说的话:‘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很多人在经历过生死之劫后性子都或多或少会有些变化,你师姐或许是在濒死之际想起过往之事,下定决心如若存活便重新做人。’
‘别多心,你师姐没被夺舍也没被献舎,她还是你师姐。’
如果娘说的是真的话,那姐姐说的又是什么意思?转世回魂是不会有虚影残留,更重要的是转世是人死之后的托生,哪有这么快就接上了。
当时说这话时,娘的神情有些怪异,彼时以为是探查师姐费了大力气太累了,如今再回想,娘的神情不止是累,言语间还有一丝隐含的责备。
宁青双陷入凌乱……
喔,原来你们早就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啊,果然瞒不过身边的人。
重新做人,还是师姐,余杳回味着这八个字,那就是说可以算得上是同一个人,这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是原主的转世,在原主身染魔气后被召唤而来收拾残局?这样的话,那虚影说的复活又是什么意思?
余杳一时也没想通,卡在这。
白行周也想到了这点:“难道桃桃是余杳的转世?可未死之人不会转世啊,还是三千世界彼此独立却有人物上的牵连。”
他尝试着将信息都捋直,再从中找线索。
沈宴想了片刻,问:“要不要试试同心问源?”
这是什么?
“沈兄,这有风险。”
“师兄,我来。”
什么风险?见宁白二人如此郑重,余杳心中隐有猜想,便问:“行此功法,可有代价?”
宁青双如实道来:“同心问源是在同习道法或是血亲之间的二人在法阵中入定后,神识相融彼此用神识沟通,但修士被探神识问及隐私又在入定情况下会本能的发起攻击。”
懂了,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人叫醒问心中隐私窥探记忆,是容易炸毛,修仙之人的神识又极为重要,损伤会影响修为。
知道自己脾气的余杳拒绝这个提议:“不问了,这事不急,待我们另觅他法。”
“那要不回清和门,娘也很想你呢,每次我回去她都会拉着我问一大堆。”
余杳心神一动,想起在无相寺内方丈说自己身上命格和封印一事,虽然有风险,但这也是机会,神识相融,也能探到青双的神识,看一看她是否逆转了命格,体内有无封印。
“抱歉,身份未明前我还不想回门。既然有办法可以一试,那姑且试上一试。”
宁青双自然是听她的,一口应下:“好。”
她又扭头对另外两位说,“你们帮我打法阵,师兄和行周给我们护法。”
“好。”
四人收拾了厅堂,沈白二人依言做事,法阵打好后,余宁二人盘坐在塌上,阖眼入定。
才入定,余杳还来不及神识离体,就被迎面一击,一团气体入体搅得她头晕欲裂,竟一时没了反抗之力,自然也无法再按原计划去查探青双深处记忆,只能先安静,让她先把自己神识里隐藏的虚影给揪出来。
不知为何,头越来越疼,搅得自己耳鸣眼花,余杳咬着牙,怕破了定,心中纳闷不已,神识强弱和修为高深成正比,论修为,青双不如自己,神识怎会如此霸道?
好痛。气体在神识内游走还未融合就已经让余杳疼的直抽,她攒紧双拳用力一咬,将自己咬出血来,额上也渗出汗来。
一旁护法的沈宴见余杳身形微颤,嘴角沁血额上流汗,不敢贸然出手引起反噬,只好将阵中灵气分出一股引去她所在方位,却不想灵气入阵,拥至余杳身边,余杳破了定,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本能一掌打去。
“噗。”
白行周出手如电挡在了宁青双面前替她挨了一掌,呕出血来。
闻到血腥味的宁青双醒了过来,抱住行周哭喊着:“行周!”她把他扶着坐下,去看姐姐,见姐姐倒在师兄怀里。
她走过去的时候见师兄脸色苍白,知道是他在姐姐暴起的时候拦了一下,忙问:“师兄,桃桃怎么了?”
“脉象紊乱,先扶她上床,你给她调理一下脉象,我去给行周疗伤。”
宁青双将余杳扶上床,调整好脉象后却迟迟不见她醒来,她想用丹药辅助也喂不进去,不仅如此,身上手上脸上凉的像冰,她吓得不轻忙把师兄行周叫了来。
三人围在床前,没发现问题却不见她醒来,心急如焚之下宁青双想将此事禀告回门,请娘来帮忙。
却是沈宴制止了,他还记得余杳先前听到回门之后立马变了主意,结合她的话她身上的不明封印,想来,她应该暂时不愿意让宁真人知晓她如今状况。
“青双,你方才可有看到问到什么?”
宁青双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啊,神识还没相融呢就遭到了明显的抗拒,我正想着哄哄姐姐,却不想她突然醒来。”
什么都问就遭到如此反抗,即使桃桃与青双现如今不修同门道但还是亲姐妹,怎会如此?
沈宴拉过宁青双的手,探了探,脉象平稳也没有受伤,思忖片刻,便道:“我们再等上一个时辰,如若桃桃再不醒,再去求支援。”
虽然不懂师兄为什么这样说,但宁青双还是点了点头,又以查看伤势的由头将白行周拉出屋去。
沈宴将余杳扶起,输灵力给她,又给她擦去额上的汗。
沉睡中的余杳感到有一丝温热灵力入体驱散了体内寒凉,她本能的想去靠近却伸不出手,头疼到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有一粒种子栽在脑中,破土发芽后不断长出枝丫,长成了参天大树,挤在脑袋中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
痛,好痛。
余杳抱着头蜷曲在地,痛得想以头抢地,又有一丝温热灵力入体,苦痛稍稍缓解,她费力仰起头,看着这颗树,心中一震,她伸出手去触碰,指尖刚挨到树干,整颗大树瞬间分崩离析,碎了一地,散了一地的尘土枝丫。
“噗。”
余杳吐出一口血,醒了过来,又倒了下去。
“桃桃!”
沈宴见她清醒,还未来得及高兴粘腻鲜血就泼了自己一手,看着她再次倒下,沈宴的心猛然提起,悬在空中,忙抱着她给她疗伤。
听到呼喊声的余杳虚虚睁眼,握住沈宴的手:“我没事。”
沈宴心落了下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一边给她疗伤一边宽慰她:“还疼不疼?”
有了灵力支撑,余杳的伤势渐渐平稳,流着泪,摇了摇头:“我没事。”
沈宴给她擦去眼泪。
余杳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又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再次道:“我没事。”
听到里间动静,宁白二人飞奔进门,看见余杳醒了,欣喜道:“桃桃,你醒了!”
余杳看过去,二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宁青双,眼中的喜悦简直都要飞出。
她看了一眼青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单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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