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深沉地夜色，她默默地啜着杯里的酒，任泪水在脸上肆虐，慢慢已近深夜，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苏沫随手拿起手机一看，电已快充满了。于是她就把手机重新开机了。

当蓝色的屏幕刚跳转过去，手机一下子响起了悦耳的铃声，是个陌生电话，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起来。

“苏沫。”电话里传出怎么也意想不到的声音，“苏沫，是我。”简短的几个字，但那声音太熟悉了，光是听着呼吸她就能够清楚将他分辨出来，一个想了很久的念头，突然得到了回应，有些猝不及防。

是付南风，快一个月没有听到过他的点滴消息，这时候电话里熟悉的一声苏沫，突然就让她有了恍如梦中的感觉。

是做梦吗？她觉得很有可能。低沉好听的声音，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其实一直很想念这声音，甚至偶尔会在忙碌中产生幻觉，现在突然从自己的电话里传出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真实感。

“苏沫？”那边等不到回答，又唤了她一声。终于确定不是自己深夜发梦，大脑渐渐恢复了清明，清了清嗓子，“付总——”没有回答，她顿了一下，“南风，怎么了？”

他声音微微低下来，“刚才拨你的手机，没有开机，没事吧？”

苏沫把电话放到耳边轻声答他，“嗯，是我，没事，你还没睡？”

“在改点东西，还有一些材料要看，你怎么还没睡？在家里过得好吗？”

“嗯，在家，我挺好的，你呢，最近怎么样。”不想他知道之前的一连串的挣扎，她回答的声音很低。

他安静了一秒，然后电话里传来了挪开椅子的声音，还有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的声音，这些细碎的声音都似乎汇成了一股动听的乐曲，苏沫握着手机，耳朵贴在听筒上认真的听着。

手机里最后传来的夜风的声音，她抬头看向自己的阳台，窗帘轻轻摇晃和她身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眼前仿佛看到他站在阳台上的样子，突然很想走到他身边，苏沫心中又是一叹。

“在纽约的办公室，刚坐下。你那里应该快十二点了吧？”

“嗯，”明知他看不到，可是电话里声音清晰，仿佛他就近在耳边，她不由微微点头，声音柔软下来。

“最近好不好？”她握着话筒不回答，明明一切的悲和喜都是他给的，此时却来问她好不好，她一时无语，那头也没了声音，一切都很安静，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到，什么也不说，可心口的那一块是暖的，过往的酸涩和不如意，刹那间就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很好，这里很安静。”虽然很想把乔志东找自己的事情跟他讲一下，又觉得只是小事，他那么忙，似乎不好去干扰他的，又把心思歇了下来。隔着千山万水似乎也能感觉到那些思念，不过徒添烦恼而已，更何况她也无意让他知道这件莫名其妙的乌龙事。明明有千言万语等着，话到嘴边只剩下两个字。

“那就好。”他声音带笑，仿佛看到那头微弯的眼角，虽然在身在地球的两端，两个人根本就是遥不可及，可是奇迹般地，刚才还满是烦乱的心，缓缓安定了下来。

静默了几秒钟，他又开口，“有没有想我。”

苏沫握着话筒静静站着，口中呐呐无言，一句我也很想你，赌在心中怎么也出不了口，只是心里却无尽地柔软下来，愣了片刻短路的大脑还是及时的提醒了她：“我听说公司最近不太好。”

他没有接着答她，只是叮嘱，“你自己小心，我会尽快回来，公司的事情会处理好的。”嘴里淡淡的回答着，心里还是欢喜着的，她毕竟还是牵挂着自己的。

“嗯，”尽管付南风没有正面回答她，苏沫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尽管他现在分身乏力了，可他现在还是在担心着自己。鼻梁酸楚，她的声音模糊柔软，“我明白。”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应一答，那么多的思念便似乎在这些短暂的问候里慢慢消散了，电话中断的声音传过来，她立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蓝色的小小屏幕一点点暗下去。她站了起来去拉窗帘，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高低起伏的楼房。外面下着雨，那些闪烁的灯光全都变得黯然失色，朝下看，空落落的街道上没有行人，除了那些闪烁的灯火，这个城市仿佛陷入了雨雾里，她心里恍恍惚惚地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如同窃窃私语般的温柔，如同夏日里一桶冰凉的水，慢慢没过了心头，又沁入了五脏六腑，凉意漫延，又颗颗结晶低落，细微的痛如影随形般地在心里扩散开。

此时电话的另一头，那块蓝色的屏幕也一样被一对眼睛看着，看它慢慢的熄灭，

夜色已深，付南风仍站在窗前，他喜欢从这里向外看，将这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可如今，繁华依旧，心却萧然，“苏沫。。。”他嘴里轻念，原来，一直也没有忘怀，也无法忘怀，思念如同涓涓细流，汇集成河，波涛滚滚，已将原来压抑和埋藏的伤痛之堤冲垮，然后，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深切的自责，“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得不做的。”

他心里的一小簇火苗却似越烧越旺，一时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与自持，一定要亲口去和她说：“我想你。。。”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助理拨了一个电话，“小李，明天帮我订一张去莲湖的票。”

助理小李挂完电话赶紧按付南风的吩咐，订票，老板要得急，他找了好几家才订到。正开心完成了老板的吩咐迎面遇上张清岚。清岚是过来问小李付南风的行程的。

看到小李在打电话订票，订的是莲湖的票。她不由生出几分奇怪。她略思索了一下。恍然。苏沫不正在莲湖吗。难道与她有关。她暗暗咬了一下牙，这个狐狸精，到了莲湖还不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