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她月圆

予她月圆

第 10 章 chapter10(修)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8月15号早上,蒋姝还没睡醒,听见急切敲门声。

小房子几十平米,声音从门口传到卧室,蒋姝感觉人要把她家薄薄门板敲穿。

她昨晚接近凌晨才睡,又因心魔作祟梦梦醒醒,盖着薄被出了一身浮汗。

醒来时发丝粘在脖间,像黑色绕颈的绳索。

睡眠不足头疼,蒋姝坐起来看闹钟,才七点多。

她再睡不着,揉了把头发下床洗漱。

蒋姝没理门外敲门的人,随人敲去。

她不用还债不用偿命,她怕什么。

敲门的人停了一阵,蒋姝放在床头的手机又震起来。

她正在刷牙,抬脚踢过房门,隔绝噪音。

终于把自己收拾完,蒋姝的脸埋在软毛巾里,大脑清醒。

她不是孑然一身轻,她确实欠人钱。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门外没了动静,蒋姝去卧室拿手机,看见几个来自陈飞远的未接来电。

果然,她一早就没猜错。

但他绝对不是来负荆请罪。

刚一打开门,门外的人气势汹汹:“你干什么不开门,你想吓死我。”

“才七点。”蒋姝转身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水喝,“谁起这么早。”

陈飞远顺手关上门,不聊早饭不聊天气,语气很冲:“你昨天上哪去了?”

蒋姝放下杯子,大清早心情不愉快:“你管我?”

她潜台词是“注意你的言辞”。

陈飞远顶了顶腮帮,憋着脾气一字一句重新说:“姐,你昨天去哪了?”

蒋姝还是那句:“你管我。”

陈飞远要被她气死:“你知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说你!”

“怎么说我?”

陈飞远气得额角青筋直跳,那些人说她在市里厕所和富二代打.野.炮!

“你昨晚去市里了?”陈飞远忍着脾气问。

蒋姝继续喝水,没搭理。

她这是默认,陈飞远更气:“你去找那个富二代?”

“卧槽你就能看上富二代是吧,我没钱入不了你的眼是吧,你他妈主动给人送上门去......”

他话没说完,蒋姝喝剩下的水全泼到了他脸上。

滴滴答答,顺着下巴往下淌。

“醒了吗?”蒋姝放下杯子问他,“没醒滚回去睡觉。”

陈飞远抹了一把脸:“蒋、姝!”

“我去市里了。”蒋姝说,“摆地摊,不挣钱我喝西北风?”

“别人怎么说我?”她拿张纸巾擦擦手,无所谓猜测,“说我和富二代打.炮?”

“谁说的?吴友龙还是他跟班?”

蒋姝慢条斯理擦干净手又擦杯子,最后把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看向陈飞远,平静冷笑。

“你自己不想想,吴友龙他们为什么能看见我和富二代打.炮。”

“你还有脸骂那个富二代,要没有他,和我打.炮的就是吴友龙。”

“你信不信,可能还不止他一个。”

她一口一个打.炮一点不臊,陈飞远都听不下去。

她当年刚来的时候怕黑,怕老鼠,看见蜘蛛网都吓得不敢动。

吃路边摊吐舌头,对一次性筷子难以下手,听见别人骂人就厌恶得皱眉头。说话柔声细语,娇气得不行,只会躲在蒋姨身后。

现在却什么都会说,什么都不在意。

草芥蚂蚁,满身沾土。

陈飞远偏过头去轻声叹气,声音明显降低:“姐,你别这样。”

“别叫我姐,”蒋姝说,“我就嘉阳一个弟弟。”

“姐,”陈飞远说,“我不是没事找事揍吴友龙,上星期他和我们抢地盘。”www.九九^九)xs(.co^m

蒋姝实在控制不住表情,冷笑出声:“你还是去多看新闻。陈浩南死于1993,现在2010年,□□犯法。”

“阿林叔在港城就是混黑.....”

话没说完被蒋姝硬声打断,她一张俏脸冷得吓人:“所以他进了监狱!”

陈飞远还不知该说什么讨回一局,听见有人敲门。

杨文玉手里拿着包子和豆浆,看见徐家孙子陈飞远愣了愣。蒋姝走过来,叫了声“杨姨早上好”。

杨文玉点头,略过陈飞远,把手里的包子和豆浆递给蒋姝:“还没吃饭吧,给你买的。”

杨文玉家门没关严,八岁小儿子张聪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直勾勾盯着白胖的包子。

蒋姝看得清楚,又把早饭推回去。

“不用,我吃饭了。谢谢杨姨。”

杨文玉几次三番都被拒绝,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她刚刚回头,看见丈夫张勇走到门口看她,她还没说话,被张勇夺了手里包子给小儿子。

“你有毛病,自己孩子都吃不够还给别人送。”

杨文玉一下气急,像被踩了尾巴,直接和他在门口骂起来。

“靠你我早死了?当初要不是蒋姐送我去医院垫钱治病,我给你腾地方找小老婆。”

张勇没好脸,声音更大:“我不是去出去给你挣钱?她能看你死在家里。都进监狱了,谁知道那钱干不干净。”

“长成那样有钱还住这种地方,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不是贪官就是□□.....我□□妈你他妈有病.....”

张勇话没说完就直接被杨文玉扇了一巴掌,两个人直接打起来,破旧筒子楼不隔音,几户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勇气急:“你他妈出去听听外面怎么说她的,还有蒋姝,一个女混混.....”

“你给我闭嘴!”

杨文玉声音压过他,“我这条命是蒋姐救的,你再拿她说事我扇死你。蒋姐和小姝干干净净,她那是让人害了,留下孩子一个人。人家不让你还钱报恩你帮衬帮衬怎么了?”

“你以为小姝愿意靠你,人家姑姑开宝马的,你算个屁。”

蒋姝和陈飞远就在对门客厅里,直线距离不到二十米,把两口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陈飞远忍不住笨拙开口:“你....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和他们本来就不一样。”

蒋姝看他一眼,直看得人心虚:“那天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天陈飞远跟她上楼,听到杨文玉说她姑姑来找她,顿时变了脸色。

他知道她从前多千金小姐,阔气富有,和他们这些天生贫民天上地下。

可那些人四年都没来找过她,偏偏现在来,偏偏她还一副知道样,偏偏刚才就像在和他交代后事划清界限。

想起这些,他瞬间一股血涌上脑门。

她就是嫌弃他们,嫌弃这里,还想着回去当她白雪公主,做她春秋大梦。

蒋姝当时并没言语,开门回家后和他继续说话,是实实在在为他考虑:“徐姨一直都很记挂你,她......”

她话没说完直接被陈飞远打断:“你别和我说她。”

徐佩蓉和蒋姝都是一路人,仗着漂亮有本事,都想逃离这里,逃离他们,往有钱人身边钻。

蒋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相信世上所有母亲都会为孩子打算,但别人的家事不好说,她只能道:“爷爷不想看你这样.....”

陈飞远真是让她烦透,不屑扯了扯嘴角,当下戳穿:“小姐,你还做梦呢?”

蒋姝无声,陈飞远走火入魔。

“这地方就这样,人也这样,进来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老天爷有空把你扔进来,你以为还有空捞你出去?”

他坏笑:“是,我们这种人没住过别墅,想象的金屋和你这种住过的不一样。”

“那又怎么样?你还想再回去住别墅?你回得去?”

“别以为读个书能翻身,打个工能有钱,都他妈是假的。这样就挺好的,过一天是一天,饿不死也冻不死。大家都一样,你别做梦了。”

蒋姝提醒,陈飞远这下想起来。

那天蒋姝像被他扒一层皮,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他知道是他过分,可也坚持自己说的是事实。

此刻陈飞远不想再说这个,不想面对她能不能成功离开这件事。或者说他无所谓,怕她欣喜过头再跌一下。

先坠入泥潭,再掉进冰窟,再来一次那可能要直接跌进地狱里。

他摆摆手转移话题:“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我和你说这个你和我说那个。”

“你想和我说什么?”

蒋姝无视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好大小姐脾气。

陈飞远没话找话,弥补迟到寒暄:“你吃饭了吗?”

蒋姝在手机上打字没理他,陈飞远瞥到她扔在桌子上的烟,感觉不太自在,又说:“你吃包子吗?我去给你买。”

蒋姝从手机里抬头。他年纪小,不干正事,可又不是十分坏。

她也真是拿他当弟弟,摇摇头:“不吃。”

接着又赶客。

陈飞远皱眉头,蒋姝看他:“你安分点就不会有人来招惹我。我倒是想傍个富二代带我住豪宅,你有认识的帮帮我?”

陈飞远识趣离开。

她才不用他帮忙,如果她还是原来那样,身边早就有大批鲜花钻戒。

下午三点,九龙堂。

蒋姝曾在隔壁茶楼打工一月,却从未好奇窥探过这处地方。

黑金牌匾,向里敞开的两扇大门,一条直行长走廊,看不见深处。

她刚要往里走,才发觉真是好高的门槛。快有四十厘米高,没有侍者指引,拦客拦得明明白白。

到了门口,不得不进。

蒋姝费力迈步,一米七五的高个也艰难。

她进去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走廊尽头是个露天庭院,宽敞开阔铺鹅卵石子,茶桌石凳躺椅,左侧幽径花园,右侧假山瀑布。山石高,瀑布从上向下倾泻,占地极大,好不壮观。

瀑布下是流动水池,锦鲤成群。有条红金相间的大锦鲤跃出水面往瀑布水帘里钻,只差一点,还是落回去。

寒门无水,养不起能跃龙门的锦鲤。蒋姝当下有些想退避三舍。

她站在原地还没动,里面有人走出来,不太欢迎她这不请自来的客人。

蒋姝回神,和人礼貌打招呼:“你好。”

她认出来他是那晚和卫诚一起的人。

阿健也认出她来。

蒋姝被带到茶室,明白这是个私人场所。她没动送上来的茶,开门见山:“我找魏城。”

阿健看她好多眼,颇好奇终于把她认清楚,果然不寻常。

实话实说:“他不在。”

这正合蒋姝的意,她也不想再和他见面。

她起身拿出张银行卡:“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他,我还他的钱。谢谢。”

阿健没接,眼神探究暧昧:“你们吵架了?”

卫诚接到阿健电话的时候他躺在跑马场的遮阳伞下看人打牌。

是,看人打牌。打牌算什么,反正是自家的跑马场,他们在场里踢球都没人管。

“谁?”卫诚意外得很,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

“那天晚上那个女的。”阿健说,“她说来还你钱。”

“哥,过分了啊,”阿健在回廊下看远处的蒋姝,“好聚好散还让人家来还钱。你把人留这儿一个月不来一回,这事儿能怨人家?”

卫诚听他瞎扯,好脾气问:“那我应该怎么着?”

阿健掂量:“你要还喜欢就哄哄。”

“喜欢?”

阿健听出他语气:“那我让她走。”

“她长得是挺好看的啊。”

卫诚轻佻问阿健,意思不明朗,阿健没了声。他不在卫诚身边,看不见他嘴角讥讽。

“挂了,让她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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