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莽荒大山里，阴雨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下起雨来。如同这世事无常，看不清晰，瞧不真切。

及冠须得挑个好时辰，不是几时出生便几时行礼的。李父这几日看了黄历，其上说：酉时宜祭祖，行礼，利水，北方大吉，忌，动土，迁坟，棺葬，西南大凶。

因此便挑了酉时行及冠之礼，就却是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是真这么灵验，还是巧合了。

恰逢其会的，李父看了天色，在酉时将过，雨落之出便开始了及冠之礼。

“今李家之子，李導，李长玖，年岁及冠，特上禀先祖，生时有人念，死后入祖坟！望护佑后人，平平安安。”父，李青山其上念到。

“跪！”李长玖对着先祖牌位跪了一拜。然后起身拿了三只草香点着插到了香炉之中。

过得一会，礼行完毕。母亲找来木簪，替自己挽了头发。

及冠及冠，便是取名立冠。标志着向成人迈步。

人生几大事，其一：百日酒，子嗣出生百日大摆酒席，邀四方亲客吃酒，好叫人知晓自己已有子嗣。

其二便是成人礼，须得再邀亲朋，以表示人丁兴旺。

其三：成婚嫁娶，繁衍子嗣，分家立业。与这人生三大事比，这及冠之礼便小的多了，礼节也只有通告先祖，祭祀行礼，在束发立冠而已。

礼成之后父母便收拾着案牍香烛，收了灵位牌匾。接着便去了村正家里入档归案。

通常情况下，山里村人，灵位是没有祠堂摆放的，也不会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摆放这些东西，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将之拿出，放在简易搭建的案牍上，平日里也无瓜果供奉，毕竟不似大户人间那般。

当然若是放到一个村落同姓，那么村里就会修建祠堂，各家的灵位皆会放至于此。

很遗憾，张家村是这样的！

又很遗憾，自家是外姓人！

虽然母亲也是张姓，但古有规定，女子外嫁死后不得入姓氏宗祠。

一场及冠礼安安静静，李长玖心中有些释然，又有些不舍。

只是这山雨下的急下的大，恐怕山路崎岖难行了。抬手接了一些屋檐的雨水，往那天外望去，心中抑郁不平，思绪难料。

“大郎哥哥！何事如此烦闷？”小妹拉着自己的手问道。

“……”

“小妹，都说了以后叫自己长玖哥哥了！”心中伤感，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是了，自己终归是不同的，虽然不是什么生而知之，但也是早慧成熟。自己终归是不同的！

每逢王婆婆讲那神仙故事，听那仙道侠侣，自己都会心有触动，那是自己向往着的！而在这小小囚笼，确不得不掩藏着自己早已成熟的思维，那渴望着的是那快意恩仇，行走天涯，见一见世间之不平事，瞧一瞧那红尘来去，叹尘兮。”

“我不，你永远是我的大郎哥哥！长玖，显得生疏了！”小妹嘴角一瘪，蛮不讲理。

“哈哈，对，我永远是你的大郎哥哥！小妹啊，我告诉你啊，我在咱家墙外边第二块砖里藏了些东西，等以后时机到了，你就把它呀拿出来！就当是哥哥给你的礼物了。”李长玖爽朗一笑，却是不在掩藏，恢复了本来模样。平时自己虽然也看起来稍显成熟，但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

但现在去意已决，若是还遮掩着便不大合适了。

“啊？就是哥哥你藏私房钱那里？还有时机到了是什么时候？”小妹点了点头，忽然像反应过来一样反问到。

“……”

“你这小妮子，怎么知道的？”李长玖嘴角一抽，没成想被小妹瞧见了。

但总归是年岁尚小，没听出这些话的言外之意。

“早就知道了啊！有次父亲发现家里的墙不知道被谁翘了一块，我就在一旁，父亲告诉我是你藏私房钱的地方，说是你给自己准备的老婆本！”小妹接着叭叭。

“父亲……早就发现了？”李導有些呆愣。

“哈哈，这可不是我的老婆本，而是你的老婆本啊！小妹啊，以后那里面的东西就是哥哥给你的嫁妆！当然若是遭遇旱灾，你也可以拿出一些来度过难关。”内中钱财自己未曾细数，只是把每次得来的银子尽数放了进去。

想来也有百八十两了。（三两银子足以让一户三口之家吃饱切偶尔有肉）

“哥哥，怎滴说的好像要驾鹤西去了一样！”

“呀！”顺手敲了个板栗。

“乱说什么！”李长玖有些无语，只当是童言无忌了，又随之交代了一番……

天色不早了，便哄着妹妹睡下，父母去了良久还未归来，也不知是为何。

方才和妹妹说了良久，夜色渐深，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原因，雾气始终不散，隔着三米是人是鬼都看不真切。

“呼”一阵怪风袭来，吹熄了蜡烛。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嘻嘻嘻嘻”

些许女声嬉笑声不知从何方位传来，顿时李长玖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像是精神被蒙住了，总也不清爽。

只是一瞬，李长玖便中了招，精神蒙昧，目光呆滞。

“来呀，来呀。嘻嘻”随着声音，李长玖竟然缓慢的迈动了步伐。待得一切顺利之后，之前的少女之音竟然全部消失了。而这时从腰间竟然跳出一个红色纸人，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到地上。

然后一步数米的像外走去。红色纸人身后，李长玖也如提线木偶似的目光呆滞，全然无神的跟在后边，一步一步也出了院落。

过后不久，那像是山中瘴气的浓雾，也随之消散。烛光依旧明亮，未曾熄灭，而李长玖的父母不知何时已然在家中床榻下睡着了。

明明之前其父母还未归家，烛光都被怪风吹熄的，怎滴何时回来也不知晓，烛光又怎么点着的？

如此想来，这雾气环绕也是别人施展的障眼法了！

“王婆婆？这是何故？”此时李长玖心中震惊，不知为何王婆婆送自己的红色纸人会这般操控自己。

原来，自开始寻不到声音来源之后，自己就不做抵抗，仅仅是谨守本心，想要以此勾引出对方马脚，但心许是被其看破，对方的迷惑程度突然加大，一下就着了它道，幸亏被自己脑海中的那点灵光冲散。

如此便看见从腰间蹦哒出来的红色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