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你觉得，我配得上孟欣吗？”

王海艳说，“绝对配得上呀，怎么配不上！”

我问，“那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吗？”

王海艳愣了愣，傲娇地说，“配不上，根本就看不上你。狗东西，没良心。”

我顿了顿，说，“我也这么觉得。”

王海艳白了我一眼，说，“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我没再说什么。

只觉得，隐藏在心中的那份愧疚，又加深了很多。

王海艳忽然说，“对了，要是我真的没了，给我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埋了，或者烧成灰，把我埋在一棵树的底下，旁边留两个空位，一个是你的位置，一个是孟欣的位置。不过你别误会，对你我还是很了解的，不想再了解了，孟欣，我喜欢，跟她相处的这几天，没够，百年以后，我还想跟她相处。”

我问，“那你要是活下来呢？”

王海艳凶巴巴地说，“当然是天天去你家蹭饭了，而且你和孟欣以后的孩子，也必须由我带着，我要带着他去环游世界。”

我笑说，“以后再说吧，又不是你生的，凭什么给你带，带坏了怎么办。”

王海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男孩子嘛，就得往坏了带呀，长大了别人治不了你，就让你儿子治你，不听话，就不给你饭吃。”

我好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王海艳撇撇嘴，说，“女儿也行啊，女儿是小棉袄，不过我可不喜欢你和孟欣生个女儿，万一比我漂亮怎么办。”

我说，“有病。”

王海艳翻白眼道，“病的还不轻呢。”

这时，我已经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我对王海艳说，“一定要活着啊，活下来，我给你买婚纱，让你也做一回新娘。”

王海艳愣了愣，鄙夷道，“你想得美。狗东西，就你这样，还想娶两个？”

我笑说，“我又没说我要娶你，让孟欣娶你啊，你俩玩。”

王海艳骂道，“臭流氓！”

把车停好，我说，“走吧，我已经托朋友约好了医生，京城来的脑科教授。”

王海艳似乎还是很忌惮，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问，“回答你什么？”

王海艳问，“你和孟欣什么时候结婚？看着你们结了婚，我才会做手术。”

我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怎么也要征询一下孟欣的意见呀。”

王海艳说，“真没用，连这点事都决定不了。”

我说，“好了，别磨叽了，反正今天是不会做手术的。”

王海艳哼了一声，跟我朝门诊楼走去。

快到门诊楼的时候，我忽然问，“孟欣跟你说过她的事情吗？”

王海艳问，“什么事情？”

我说，“她也上过手术台。”

王海艳神色一暗，说，“你说这事啊，说过啊。”

我说，“你看，孟欣都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了，你肯定也可以。”

王海艳低着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到门诊楼的时候，王海艳忽然说，“等一下。”

我问，“咋了？”

王海艳说，“今天天气真好，我想和你拍一张照片。”

我说，“没带相机。”

王海艳说，“用我的手机啊，三百万的像素呢，拍出来还行。”

我迟疑了一下，找人帮我和王海艳拍了一张照片。

拍照的时候，阳光洒了她一身。

穿着一条新裙子的她站在我的身边，笑容甜美地挽着我的胳膊。

很美。

拍完照，我问，“怎么想起来拍照了？过两天去海边用照相机拍几张不是更好吗？”

王海艳回头看了看医院的门诊楼，说，“这是鬼门关，你带我进去的，你也要带我出来。”

我说，“好。”

走进医院，我给刘育嬅打了个电话，“刘姐，我已经到了。”

刘育嬅让我去她的办公室。

到了刘育嬅的办公室，她抬起头看了我和王海艳一眼，微微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我口中的朋友，是一个女人。

刘育嬅打量了一遍王海艳，问我，“你朋友？”

我点点头，说，“王海艳。”又对王海艳介绍一下刘育嬅，“这是刘姐，滨海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

王海艳微笑着冲刘育嬅点点头，“你好。”

刘育嬅指了指座位，对我说，“坐，我已经通知秦教授了，他马上就过来了。”

我说，“要不要直接去脑科啊，人家一个老教授，不好让他过来吧。”

刘育嬅说，“他正在门诊那边值班，直接去的话，不太方便。”

我顿时明白了刘育嬅的用意。

刘育嬅又将目光投在了王海艳的脸上，问，“什么时候发现的是脑瘤？”

王海艳说，“上个月。”

刘育嬅问，“有什么征兆吗？”

王海艳回答，“嗜睡，而且有时候还头疼头晕。”

刘育嬅问，“有恶心的症状吗？”

王海艳点点头，“起床的时候需要在床上坐几分钟，如果起猛了，就觉得恶心。”

刘育嬅问，“视力和听力有没有受到影响？”

王海艳想了想，回答，“影响不大，有时候看一个东西看久了，就会出现模糊的情况，有时候还会眼前一黑。”

刘育嬅问，“发现是脑瘤之前，这些症状持续多久了？”

王海艳说，“也就一星期左右吧，发现之前的一星期，有一次在车间里加班，很晚了，回去的时候就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头忽然就晕了起来，差点摔在路边。”

刘育嬅点点头，说，“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一会儿秦教授来了，咱们先做个核磁共振吧，看看结果再说。”

王海艳抿了抿嘴唇，看起来十分紧张。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满头白发的老者敲敲门走了进来。

经过刘育嬅的介绍，这位老者正是秦爱军。

接下来，秦爱军问的问题要比刘育嬅问的问题丰富一些，还检查了一下王海艳的瞳孔，最后也是建议，先做一个核磁共振。

有刘育嬅的面子在，做完核磁共振，等了也就一小时左右，片子就出来了，我赶紧拿着片子回到了刘育嬅的办公室，将片子交到了秦教授的手上。

坐在一旁的王海艳也更加紧张了起来。

秦教授看片子看了好一会儿，仔细进行了各个角度的对比，终于有了一个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