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小贩，看到鱼翠莲利练的手笔，忍不住喝彩。

喝彩声音中，也夹杂着鱼血溅到衣服、脸上、头上的惊叫声、怒骂声。

“啊，这是什么？”

“那个乌龟龟蛋蛋，王八孙子，在大街上杀鱼，弄脏了我妹妹的衣服，给小爷滚出来。”

围观的人群自动推开，露出一个面带怒气、寻人说理的少年，这少年就是步平凡。

鱼翠莲原本想赔个礼，道个歉，一听步平凡出口污言秽语骂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把血淋淋的鱼朝下一掷，双手叉腰，扬头瞪眼，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

“你妹活该，谁叫她走路不看路，走到不该走的地方来，活该被鱼血淋！”

“你说谁活该呢？死丫头。”

“谁应话，就是谁喽！”鱼翠莲笑嘻嘻地说。

“死丫头，你讨打。”步平凡气得脸红脖子粗，挥动着拳头要动手。

“平凡哥哥，算了吧！”平心摸了摸脸上的鱼血，拉住步平凡。

“是啊，还是听你妹妹的，算了吧！免得你不乖不听话，回家挨打啊！土乡巴佬。”鱼翠莲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想要弯脚勾起半条血淋淋的鱼。

步平凡眼疾手快，朝前一跃，劈手夺走，恶作剧似的把血淋淋的仍在鱼翠莲的身上。

“啊！”鱼翠莲尖叫，躲闪不急，蜀缎葱绿绣花裙沾染上一大片鱼血。

“小瘪三，你弄脏我的裙子，你赔我钱。”鱼翠莲恼恨的瞪着他，恨恨地跺着脚，大叫说“我这条裙子可是东京最流行的蜀锦做的，十两银子一尺，你赔一百两银子。”

“我赔你银子？哈哈，新鲜啊！”步平凡吊儿郎当嘻嘻一笑，转而严肃地说:“你弄脏我平心妹妹的衣裙，我要你赔一百两银子。”

“呸！就她那身衣服也值一百两银子。”鱼翠莲看着一身朴素麻衣的、瘦瘦弱弱的平心，嫌弃地说:“瞧她瘦不拉几的，骨头都没有三两重，把她卖了也不值一百两银子。”

苏鲤儿爬起来，看着鱼翠莲被人弄脏了衣裙，她心情大好，高翘着嘴角看热闹。

“你放屁，放你娘的臭屁，你还敢辱骂我平心妹妹？小爷今天一定要替你娘教教你，不收拾你的跪地求饶，小爷跟你姓。”步平凡火气，把他视为命根子的包裹，扔给平常。

“姑奶奶才不要你这个小瘪三，狗杂种。”

蓦然出拳，打向鱼翠莲，鱼翠莲疾步一闪，绕到他背后，抬腿踢他屁股。

步平凡警觉，身子一缩，从她腿下钻了出去。

“原来你喜欢小爷的屁股啊，好办啊，你让小爷亲一下，小爷脱了裤子给你看啊！”步平凡闪出争斗圈，好整以暇的倚在木摊上。

“小瘪三，狗杂种。我杀了你。”鱼翠莲被他哪些臊人的话激怒了，气得粉白的面颊上通红通红的。

“哟，哟，害羞啦！”步平凡快速躲闪着鱼翠莲的拳头，一边又嬉皮笑脸的调戏鱼翠莲:“小娘子，不要害羞嘛？你不让小爷亲亲，小爷让你亲亲总行了吧！”

步平凡贼笑着把脸送出去，他的脸就是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的，每次都是送到跟前，又溜走，鱼翠莲的拳头伸到跟前就是打不到他。

“老大，老大，加油！”平常、平安在一旁呐喊助威。

“小嫂子，你就从了我们老大吧！我们老大以后肯定很对你好的。”平常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气鱼翠莲。

“从你大爷！”鱼翠莲恨不得撕烂平常的嘴，打的火上，也顾不上忌讳 了，脚一踢，买菜的摊贩被她踢翻了，蔬菜、萝卜滚落一地。

又一脚，把油炸糕点摊踢翻了，滚烫的油水泼了一地，糕点砸了平常一头。

“哎哟！我的脸。”平常的脸被热乎乎的油糕，汤破了一层皮。

他捂住红肿的脸，杀猪似的大叫:“老大，我毁容了。我的脸让这个泼妇毁了。”

步平凡、鱼翠莲两个正七脚八手的乱打一通，弄得整个街道人仰马翻。

其实他们两个的功夫都不高，都只会一点拳脚功夫，但是鱼翠莲打起架来，有股子狠劲，总是略胜一筹。但就是这么两个半吊子的人，把整个街道弄得是人仰马翻。瓷器摊、泥人摊、买纸的、包子摊、蔬菜摊，鼓舞摊等各种小摊贩，在她们的拳打脚踢中、跌跌碎碎，变得一塌糊涂。

“死白皮豆腐，你毁我兄弟的容。”步平凡架住鱼翠莲挥出的拳头。斜眼瞥了一下嚎叫的平常。

“我岂止要毁他的容，我还要割了你们这两个王八蛋的舌头。”鱼翠莲抽拳，抽不出来，抬脚踢步平凡的裆部。

“你想要我断子绝孙啊你，你这个白皮豆腐，死面丫头。”步平凡躲闪及时，包住了他的后代子孙的延续。

鱼翠莲顺手抄猪肉铺的案几上的一把弯刀，挥向步平凡，步平凡不敢跟她硬拼，左躲右闪。

“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你想谋杀亲夫啊！就算你想杀你亲亲老公，也得让我亲够了，我还没亲呢。就想杀我，小爷才不让你杀。”

“小瘪三，你割了你的舌头。”鱼翠莲气得哇哇大叫。

“割了我的舌头，我也是你的亲亲老公。”

步平凡胡言胡语的乱嚷，鱼翠莲提着刀动砍一刀，西砍一刀在后面紧追不舍。

“王八蛋。”鱼翠莲咆哮着大叫。

“平凡哥哥朝鱼市跑了！咱们快去看看吧！”平心看着平凡躲闪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焦虑。

鱼翠莲追得急，刀子乱挥乱划，步平凡一个躲闪不及，衣袖被她划破了，露出一道血口子。

“死丫头，臭豆腐，你给我玩真的。”步平凡回手夺她的刀，被鱼翠莲猛地一脚踢翻在鱼肉铺子里，砸碎了瓷盆，一时间，大鱼、小鱼散落一地，在地上扑腾、扑腾乱跳。

“你敢侮辱我，我今天一定要割了你的舌头。”鱼翠莲提着刀，怒腾腾、恶狠狠的扑上来。

步平凡爬起来，顺手端起一瓷盆中不溜秋的鱼，朝前一泼，把飞身扑上的鱼翠莲浇了凉心疼，头上、身子、衣服上小鱼扑簌扑簌朝掉。

追上来的平常、平心等人以及看热闹的群众，看到淋成落汤鸡的鱼翠莲，一个目瞪口呆，发出了一声“啊”，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步平凡笑得好大声，好得意，弯腰捧腹。

“哎呦！我的鱼！”周老爹大叫。平凡踢翻的更是他的鱼铺子。

“啊！”鱼翠莲摸了摸脸上的水，一抹摸到一条粘在脸上的死鱼，更气得她跳脚，跺脚，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水盈盈的大眼睛喷出腾腾怒火:“狗杂种，你，你……”

鱼翠莲气得语无伦次了，挥着刀子冲向步平凡。

步平凡一惊，朝前飞奔，飞奔的同时，还不忘给鱼翠莲制造故障，故技重施，一脚踢翻“刘家鱼铺”摆在外面的一个盛满小鱼的鱼缸。

鱼缸破了，小鱼夹杂水哗哗啦啦流了一地。

步平凡边跑边扔鱼，哗哗的，街道上下起了一场活鱼雨水。

“我的鱼啊！”那些遭了殃鱼铺主人，惊呼失措的大叫，趴在地上抓鱼。

“啊！”鱼翠莲一声大叫，弯刀飞落。踩到了一几条滑不溜秋的鱼，很不光彩的绊倒在鱼腥混杂的青石板地上，摔了一个嘴啃鱼。只听到膝盖、胳膊的关节咯噔一下，剧烈疼楚蔓延全身。

“哈哈，哈哈！死丫头、臭皮豆腐，你来追我啊，你来杀我啊！”步平凡一脚把弯刀踢飞，对着落魄、狼狈的趴在地上鱼翠莲，扭腰顿足、耍起舞来。

“小瘪三。”鱼翠莲恨恨地嘀咕了一句:“不得好死。”想要爬起来踢他，身子一动，全身疼，她动了几下，也没能利落的站起来。

鱼翠莲狠狠地抓起扎在胸前的鱼砸步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