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枪声

郎锋知道，洛龙天不会就这么服软的，这种服软往往是某种进攻的前兆。是拉回来，然后想要打出去的胳膊。因为没有一个真正有胆气的男人，会被对手打服的。也许有人会被打服，但是他知道洛龙天不是。于是，就先沉下心来，喝酒。本来想去找高欢谈一谈，但是高欢连一个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没有。既然高欢对自己这样冷淡，肯定有他的理由。郎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洛龙天的身上。也许他还会来找事儿。

怀中的照片，仿佛是一个燃烧着火炭。郎锋非常想找一个人来帮他断定一下这人的来路。也许高欢可以帮他。但是，同时又觉得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将高欢纳入自己可以信任的那群人中。既然连夏雨都成为了怀疑的对象。那么，高欢为什么就可以相信呢？

于是，郎锋一边喝酒，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高欢。

当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的时候。这时，是最悲哀的时候。

郎锋喝干了杯中酒，重重将酒杯蹾在桌上。然后，起身向着高欢走去。

“还是在喝你的玛格丽特？”郎锋坐在他旁边。

“这是我百喝不厌的酒。”他答。

郎锋和他就这样坐着，郎锋取出那张照片，说：“认识这个男人吗？”

高欢，瞥了一眼，说：“不认识。”

郎锋失望地将那照片再次揣入怀中。然后，说：“你确定？”

高欢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站起身来，说：“我们到外面去说。这里人多眼杂。”

郎锋心中一喜。站起身和他一起走出了酒吧。

里面很乱，而此时的外面却有着都市里稍有的寂静。只是不时有汽车行驶而过的声音。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你和这个人有过节？为什么要调查他？”高欢问郎锋。

郎锋说：“我其实也不是在调查他，而是在调查另一个人，与他有关。只有弄清他的身份，才可能对我调查的那人多了解一些。”

“这人是黑暗圣域的。地位不高。但是确实靖州分会最有名的杀手之一。”

“你确定？”

“当然。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行走了一会。忽然高欢说：“我其实最近也有一些麻烦。”

“哦？什么麻烦，说出来听听。”

“我现在有些内外交困了呢！在月之巢内部。绯月，也就是月之巢的老大。一个恐怖的女子，和她美丽的名字和漂亮的样貌，截然相反。对我的排挤已经到了我所难以忍受的程度。许多我的亲信，都被她驱逐出月之巢的决策层。我的势力也在迅速地衰弱。这是在内。而在外，最近绯月将一些非常让人头痛的任务交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妖鬼的魔化程度远远超乎了我的预料。我的几个手下，最近有三个人死于任务之中。绯月借机对我大加挞伐。进一步削弱我的实力。……呵呵。”高欢笑了笑，说：“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和我说这些，说明你是信任我的。就像我将照片交给你，让你给我一些信息一样。”

“是啊。我们都是这样傻的人。也是找不到知己的人。所以，当将自己最隐秘的东西说出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对方。你说是吗？”高欢停住了脚步。

咔哒！郎锋的耳朵里出现了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这声音不知道来源自哪里。但是，却很清晰地在耳畔回响。并没有精神力锁定自己。说明那杀手暗杀的对象，并不是自己。难道……

还没有听到那声枪响，郎锋就一把扑倒了高欢。随后，枪声传来。一颗子弹从玻璃橱窗里射进旁边店铺里去。

高欢起身，骂了一句，说：“好险！要不是你扑倒我。我恐怕就要去黄泉了。”

“是谁要杀你？”

“鬼才知道。……或许，是冲你来的，却把子弹打偏了。”高欢笑着，似乎所发生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去见上帝了。不过这样也好，那种老死的人，会遭很多罪不是吗？”

“你太悲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郎锋和高欢的心已经拉得很近。

“世界已经变了。难道你不知道吗？”高欢说。

“或许它没有变，只不过我们对于它知道得太少了。以至于知道真相之后，就大吃一惊。”郎锋答道。

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时分。

“吃点夜宵吧！”郎锋说着，一指前面的二十四小时店。说：“看看这里的饭菜怎么样。我最怀念鱼蛋大叔的关东煮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关东煮。”

两个人于是，走进了那间店。不一会，两个人喝着啤酒说着笑话，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在某栋楼上，一个杀手，将狙击枪放下来。骂了一句：“妈的。这两个人怎么好像没事人儿一样？不过，高欢身边的那个人的确有些难对付。这么远，竟然让他给察觉了。应该调查一下他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