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妇，你不知廉耻，你该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你杀我嫡女，杀我发妻，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毒妇，我杀了你……。”

云泓之简直疯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欺骗了这么多年，还跟她合谋设计了自己的女儿，害的自己的女儿惨死，自己如今成为孤家寡人，还沦为阶下囚，他就恨啊。

徐香莲被云泓之一拳一拳打在身上，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只想着早点死了也好，免得受那折磨。

可就在云泓之吼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颤，满心的不甘就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本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刻压抑了多年的愤恨竟也跟着倾泻而出！

只听她咬牙道，“云泓之，你活该！”

“你活该！”

她嗓音嘶哑，每说一句话都要吐出一个血泡。

但她还是费力的在喊，“是你活该，我是背叛你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咳咳，都是你！是你忘恩负义，是你见异思迁，咳……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千里迢迢来找你，路遇盗匪，差点儿失了清白，可是这帮人丧心病狂，他们将救我的一空大师跟我关在一起，喂下情药……”

她嘶哑着喊，吐着血泡，流着泪。

记忆好似回到了二十年前，那疯狂的又痛苦的一夜。

她对一空没有情爱。

没有。

却毁了他半生。

他到死都在隐藏的秘密，因为这封书信被帝无暝当众说了出来，索性也没什么好瞒的了，索性她也要死了。

“是你，你活该，你自私，你为了前程了娶了云朝暮的娘，你杀她的时候有过愧疚吗？你落到如今这个田地，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活该，你……”

“你闭嘴，贱妇，你这个贱妇，我打死你！”

“去死！去死！”

云泓之被徐香莲的话刺激的整个发了狂，那是他内心深处最不堪的秘密，如今被她全都吐了出来，他的一世英名，在今日全都毁于一旦。

砰砰砰。

拳头一拳接一拳的打下，从身上到脸上，徐香莲不停的吐着血泡，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终于她慢慢的停止了蠕动，也不吐血泡了，而云泓之还在打，一拳又一拳，好似疯了一般。

没有人阻止。

帝无暝一直冷眼看着。

萧绝亦是面色冰寒，无悲无喜，他觉得自己病了。

有沙弥觉得此画面太过于残忍，想要出手阻止，可还未开口，帝无暝的属下便拔了剑，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大有一种但凡有人阻止便会人头落地的狠厉。

终于，云泓之打累了，他停下了手。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徐香莲，他伸出手探向她的鼻息，呼吸已断。

人已经死。

死了。

他坐在地上，浑身的血，有些发懵，也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将自己的夫人给打死了，这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

他颤颤的抬起手，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死了，她死了……”

他喃喃自语道。

“他被我打死了……但是她该死……她害死了我的发妻，害死了我的女儿……害得我成了孤家寡人，她该死啊……该死……哈哈哈哈，该死……”

他盯着自己沾满血的手，从开始的喃喃自语，到最后的放声大笑，脸上的表情扭曲，整个一癫狂的模样。

“死了，该死……”

“本相成为孤家寡人了，呵呵呵……”

他哈哈笑着，一边大声吼着。

却突然，他脸上的癫狂之模样一收，又叫道，“暮儿呢，本相的女儿呢？去哪里了？”

他左右看看，见众人的眼前都落在他的身上，顿时面容一冷，“大胆，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本相的女儿是以后的寒王妃，你们岂敢冒犯本相？”

这话一落，萧绝眼中的杀意和痛苦瞬间凝聚，他本就压抑着，此刻上前一脚将云泓之踹翻在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可是暮儿惹您生气了？是本相管教无方，让她惹恼了王爷，王爷恕罪啊，本相定会对她严加管教的。”

云泓之忙的叩首道。

所有人都看出云泓之精神出了问题，他好似疯了！

“不对……王爷，云朝暮已经被本相逐出家族，她怀了孽种，令王爷蒙羞，本就该死，王爷要杀要剐老臣绝无他言。”

云泓之又怒声道。

哐当。

萧绝手中的剑落了地。

他怔怔站在那里，好似记忆终于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暮儿……

哪里还有什么暮儿？

那一日，桃花眼，他的暮儿昏迷于宴会之上，而他匆匆忙忙将人带走，宣了御医，却查出暮儿有身孕之事，当场他便斩杀了那名御医。

知道这件事的唯有一个他，云芊芊和跟过来的云泓之。

云泓之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云朝暮应该不小心与人……她一直跟楚家世子走的极近，前些日子还在一起喝酒，也可能是不小心……

似是而非的言语，让他几乎发了疯。

不管那个男人是谁，暮儿怀了身孕是真的。

于是他当真斩杀了那名御医，将暮儿囚禁了起来。

七个月未曾见她。

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见怀着别人孩子的暮儿。

他用繁重的事务麻痹自己，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不是非她不可，他乃寒王，甚至将来的九五之尊，不可能娶一个德行有亏的妻子。

等他忙完事务回来之后，地牢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病弱胎儿。

她跟人私奔了？还是被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救走了？

他恨到了极致，痛到了极致。

可是四年的时间，他宛如行尸走肉，对暮儿的思念一日大过一日，当年的真相他有去探寻吗？没有，他日复一日的认为是暮儿背叛了他。

呵呵呵呵。

他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才是真正的咎由自取。

“呵呵呵，不对，死了，本相的女儿死了，成了一堆枯骨，本相再也没有女儿了……”

他哭着的喊道，宛如疯子。

这句话却如重锤一般，轰的一下砸在萧绝的心口上。

暮儿死了，他再也没有暮儿了。

噗……

下一刻，萧绝一口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