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区一层，一群老鼠被一根根钢钎贯穿腹部，如串串一样成排钉在墙上。

鼠王仅剩下个头被钉在墙上，两眼淌出绿色的血液。

这个时候，一只小老鼠从他头颅中掉了下来。

小老鼠晃了晃脑袋，“白夜竟然没有过多管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这么重视？”

千喉之兽将自己身上的几根钢筋掰断，这确实有点不正常。

白夜甚至没有来得及把他们送进笼子里就跑了，这只能说明，白夜认为里面那两个人比鼠王他们更加重要。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东西比较重要，而那两个人的目标恰好是那个东西。

千喉从禁锢中挣脱出来看向眼前的小老鼠，“鼠王老弟，这倒是个好机会啊。”

“千喉老哥，恕我直言，虽然肉体上是你更胜一筹，但白夜的能力你招架不住。”小老鼠跳到千喉的肩膀上说道。

千喉呲牙，“你不是说老大他们准备干他吗，现在他们人在哪？”

鼠王感知了一下，“应该还没到，不过我们可以撤退一波等回头跟大部队集合一起打过来。”

有一种东西叫孽缘。

每次鼠王突破收容，他都会顺手把其它的序列给放出来，尤其是千喉之兽，出场率最高。

为什么，因为鼠王一心想报复九尾狐。

而在破坏这一块，千喉之兽可谓是当仁不让，每次出来都能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

“不急，我去看看能不能把小丑他们放出来。”

千喉说着刚要动就听鼠王连忙说道：“小丑不在这里，半年前就被转移了。”

“同时被转移的还有几个，我估摸着九尾狐那边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期间已经把不少序列给转移到别的收容区了。”

“总部这边，除了我们几个，也不剩下谁了。”

千喉之兽嘶吼一声，“那回头再干他！”

说罢，千喉震动翅膀直接带着鼠王在迷宫里横冲直撞了起来，他是找不到路，但是他可以找准一个方向一头撞出去。

可他们前脚刚出去，后脚便有人拦了过来。

过来拦截的人不是别人，是千喉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

梦魇！

“吗的，贱人！”

梦魇注视着千喉与鼠王，“你就不能多老实一段时间吗，每次都要我来收场。”

千喉呲牙，“叛徒！”

梦魇神色平淡，“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也决定了你我现在所站的位置。”

“混沌的理念我从未认同过，熔铁铸剑四处为战，不如止戈为武，我真的很想和你们静下心来谈谈，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关灯了。”

绝对黑暗！

……

重度收容区地下三层，白夜和杨林相互对峙着，气氛逐渐变得有一些粘稠。

看着手持杨树剑的杨林，白夜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是……令人惋惜。”

“你就如黑夜下的飞蛾一样盲目的追随着火光，却不知那火是能杀死你的存在。”

“你根本就没有看透这个世界，也没有见过何为真理，只是有人蒙住了你的眼睛，和你说了一句前进，你便义无反顾的向前冲。”

“但人就是这样，会受人蒙骗，会受人挑唆，只要是人，就难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还不动手？

江晨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围观，今天的白夜有点一反常态啊？

白夜从来没有对哪个怪物说过放下屠刀加入我们这种话，当然，对非怪物的也是如此。

杨林又有哪里特殊了，能让他费这么多口舌？

“你说我受人蒙骗，可你又亲口承认了我问的这些事情，说这些还有必要吗？”杨林质问道。

白夜看向杨林，他的目光非常真诚。

“那些是真的。”

“但这一切，并非是我的选择，而是命运的使然。”

“他们以为只要杀了我，一切就会结束，愚蠢，是命运致使我们走向了这个舞台，命运在逼我们做出选择。”

“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眼前的一切，这些你能看到的东西，永远都不配被称得上是敌人二字。”

“那你眼中的敌人是谁？”杨林问道。

白夜道：“是命运。”

“命运，会将那些东西带到我们的眼前。”

“那些东西是什么？”

“是鬼，是神，是魔，是死亡。”

“我知道你是特殊的，杨林，你能看到吧？”

“你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那些东西。”

杨林知道白夜说的是什么，那些常人看不见的巨大怪物，那些废墟之上的存在。

他是看到了。

但，那又如何？

“这重要吗？”

白夜道：“这当然重要，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那些东西终有一日会回应你的注视，降临在你的面前。”

“如果这是命运，你当如何？”

“我将反抗。”

“正是如此。”

白夜来到杨林的面前，“可命运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而命运一旦降临，便不可反抗。”

“所以我们只能抢在命运降临之前将它杀死，又或者是阻止命运的到来。”

“我需要你的力量，杨林。”

“跟我一起对抗命运吧？”

看着白夜伸来的手，杨林的回答相当干脆。

“我拒绝。”

杨林又一次拒绝了白夜。

白夜伸出的手缓缓收回，一道白色的虚影在他身旁浮现，并随着他的手指牵动化作一把白剑。

杨林见此直接提剑发动了攻击！

杨林目光一横，一道剑光闪过直接冲向了白夜！

挡！

白夜抬手轻描淡写的将他的攻击挡住，杨林连忙拉开距离，脚下开始按九宫步行进，身影不断辗转腾挪从多方进攻过来！

然而白夜只是拿着白剑轻描淡写的挡了几下，便将他凶猛的攻势全部化解。

“这不痛不痒的攻击，就是你的全力吗？”

听到白夜的话，杨林直接一脚踏入中宫，双手持杨树大剑借着惯性横砍而来！

白夜见此突然向前踏出一步，紧接着一剑上挑将杨树剑从杨林的手中挑飞了出去！

碰！

杨树剑倒飞而出扎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

而白夜已然来到了杨林的身后，他在杨林的身后低语着：“你还有十秒的时间可以回想你的过往。”

“不过，如果你现在反悔，一切都还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