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脑中警铃大作。</P>

他比迟云岱更清楚有人真的是法外狂徒。</P>

“谁说的？”他转身，额头出现几道皱纹，脊背挺直，严肃又板正，那一瞬间气势都凌厉起来。</P>

平日跟纪衡相处他总是温和又随意。</P>

此时一键切换成冷面阎王也丝毫不费劲。</P>

当然，能成功在湘城完美融入到姜附离这个团队，又打入纪家内部，陈局又岂是普通人。</P>

连纪衡都被切换的陈局吓一跳。</P>

白蔹没说话，她站在窗边，阳光穿过云层强烈的闯入室内，在她背后炸成金色冷芒，整张脸被笼罩在阴影中，素白的衣裳反着光，如明珠生晕。</P>

看不太清表情，陈局只觉得寒气瞬间就从脚心窜起。</P>

白蔹目光转向许助理。</P>

陈局get到了，目光落到许助理身上：“你说。”</P>

今天陈局是跟纪衡来看许恩的，他还不知道许恩这件事的经过，只大概从纪衡那里了解到他中毒住院。</P>

许助理没见过陈局，一切资料在许恩手里流通，但他是没资格知道的。</P>

但也被陈局这气势吓一跳，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P>

“境外？cN神经毒素？”陈局意识到事情重要性。</P>

国际公约禁止流通的大型生化武器，能带进来说明有路子，陈局坐到沙发上，手指敲着膝盖，背后人物肯定难缠。</P>

他一个人可能最后不敢深查到底，但眼下他不是一个人。</P>

陈局茅塞顿开，好家伙——</P>

一等功自己送到他面前了？</P>

许助理看着陈局听完“境外”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沉思，他解围，“我知道这个案子很难往外查……”</P>

陈局直接站起来，他看了眼许助理，“你跟我走一趟。”</P>

许助理一愣，走一趟？</P>

去哪？</P>

他没完全反应过来，下意识询问白蔹，白蔹朝他颔首。</P>

“纪叔，我先工作。”陈局跟纪衡说一声，带着许助理出门，没解释什么，只一边拿出钥匙，一边拿出手机，拨号的时候用钥匙点开电梯。</P>

许助理跟着陈局一路下楼，再到车上。</P>

陈局眼神示意许助理去副驾驶，他坐到驾驶座，接上蓝牙耳机。</P>

“嗯，是我，”陈局将车顺着环线开到梧桐大道，“许恩那个案子，对，25分钟后到，ok……”</P>

没有白蔹跟纪衡的时候，陈局就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人，副驾驶的许助理也不敢说话。</P>

只是听着陈局一路上拨了不少电话。</P>

25分钟后。</P>

许助理看到一个熟悉的建筑，湘城警局。</P>

他今天早上刚来的地方。</P>

早上刚见过的副局站在大门口。</P>

后面还有好几个领导。</P>

许恩怎么说也是江京来的人，今天早上许助理来报案的时候，警员带他见了副局，但是后面只派了两个警员跟进。</P>

半下午了，太阳却有些晃眼，许助理被吓一跳，他跟着陈局下车。</P>

让这位副局亲自迎接？</P>

副局没看许助理，只恭敬地将一本记事本递到陈局手上，开口，“陈局。”</P>

“嗯，”陈局接过，低头翻阅着浏览过程，大步往里面走，“人到齐了？”</P>

“一组全员跟进，”陈局走得快，副局紧紧跟上，“现在是境外文件问题，有些兄弟们的权限不够。”</P>

“临境文件我批，”陈局走进会议室，将记事本扔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偏头看副局，“我批不了的……”</P>

他坐下，语气淡淡：“也有人能批。”</P>

陈局爬得快。</P>

有些文件他确实还批不了，但——</P>

他能摇人！</P>

外面，之前问许助理话的警员依旧是接待许助理的人，此时对待许助理却比上午要恭敬很多，“许助理，先喝茶，老大他们内部会议应该要半个小时，现在我们再来理一遍许总事发前一个星期的路程，以及您可能怀疑的对象……”</P>

上午来，许助理可没有泡茶的待遇。</P>

全部重新问完一遍后。</P>

许助理才恍惚地看着警员，心里涌起一个想法，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件案子你们现在是准备深入调查？”</P>

“许助理，”警员朝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您都把陈局请出山了，这件案子还用说？湘城要地震了。”</P>

心里的猜测变成事实。</P>

陈局……</P>

竟然真的是那位陈局。</P>

**</P>

许助理一走，白蔹也懒得面对纪慕兰。</P>

她今天来是为了看许恩情况。</P>

与纪衡说了一句就离开。</P>

“爸，”人都离开后，纪慕兰才敢说话，“刚刚那个陈先生是……”</P>

她记得陈局，之前去找纪衡的时候，陈局身上总是绑着个鱼篓。</P>

但刚刚纪衡口中的“小陈”与她在纪衡家见过的差距太大。</P>

“他是警察，”纪衡看着纪慕兰，没继续聊陈局，只质问：“你离开白家后，阿蔹是怎么生活的？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白家？”</P>

纪慕兰听出来他的语气：“在白家她才能走得更远，为什么离开白家，她好好的去跳湖……”</P>

跳湖？</P>

纪衡猛地抬头，他冷冷看着纪慕兰：“以后关于阿蔹的任何一件事，你都不要管了，以后我死了——”</P>

纪衡目光看向昏迷不醒的许恩，“我宁愿相信他。”</P>

“爸！”纪慕兰震惊地开口。</P>

“就这样吧。”纪衡却没再说了，他拿着烟杆起身。</P>

心中却是沉重。</P>

从白蔹第一次回湘城时，他就觉得对不起她。</P>

因为他没把纪慕兰教好。</P>

纪邵军纪绍荣他们每一个从小都是纪衡教育的，他夫人教两个儿子读书识字。</P>

但纪慕兰不是。</P>

他夫人也是熊猫血，当时生下纪慕兰时难产大出血去世，从那之后他沉默寡言，只为了三个孩子谋生计，对纪慕兰几乎没有教育，而纪慕兰也在两个哥哥的爱护下长大。</P>

没受过任何苦。</P>

也间接导致了今日种种。</P>

纪慕兰四十多了，甚至经历过离婚，但纪衡却觉得她运气太好了，以至于依旧没有成长。</P>

纪衡有时候欣慰白蔹是真的长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