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

确定封小宿状态后，吴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蛛女在吴山离开后，被封小宿从龟甲中放出。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是蜘蛛形态了。

因为四肢被肚海精撕扯掉不少的关系，满身伤痕，只剩三条腿的她，活像一个破碎的拨浪鼓。

再论体型，和旁边的圆角犀，也差不了多少。

“感觉怎么样？”

看着蛛女，剩余五只眼睛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封小宿小声问道。

“还可以...谢谢你，要不是你最后，将我塞进了龟甲中，我估计...已经不在了。”蛛女声音虚弱，心有余悸地回答。

封小宿莞尔：“你也挺聪明的，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想到蛛女最后那一下，在龟甲中操纵它变大，将妖物活活从内而外撑爆的场面，封小宿夸赞伸出了大拇指。

对于封小宿的夸赞，蛛女沉默了一下。

说来，封小宿偷抹脖子的信号，做的一点都不隐晦。

而且，她一开始，也并不准备这么做，毕竟这肚海精，也算是他的债主。

拿了人家东西，又把人杀掉，和杀人越货有什么区别，自己最开始又何必写欠条。

另外，她自有意识来百年修行，虽说干的并不全是好事，却也都从未有过杀生。

要他亲手解决一个妖族同胞，她一时还真下不了手。

但是，那时候封小宿，已经将它塞在了对方肚子的伤口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果自己不做，依照肚海精这暴戾的脾性，自己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别说三条腿，就是一只完好的眼睛都不可能留下来。

不得已，为了可以保全了自己，只能牺牲这位债主了。

“你似乎有些不忍？”

封小宿看出她纠结神情，开口道：“你要搞清楚，他可是差点杀了你。”

“我知道...可他之所以会这样子，完全是因为，我先拿了他的东西。”

蛛女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不是我，他或许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封小宿被她的话噎住，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个一开始恐吓，要杀了自己的蛛女，居然有如此好心，眼角抽动了一下道：“对他，你倒是蛮有礼貌的。那当时在水月华镜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只不过是一个打扫卫生的杂役弟子呢？

要不是我机灵，差点就被你杀了！

杀个千里追杀你的债主，于心不忍，把路过无辜的我弄死，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是吧？”

蛛女吃了一惊：“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封小宿呲了口气，将弟子令上，蕴含杀招的事情，和她说一遍。

对此，蛛女举着自己剩下三根爪子，对天发誓，那枚令牌只是她进入后，在岸边随便捡的，并没有在上面做手脚。

“地上捡的？”

封小宿眼睛微微眯起：“那你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要知道，那枚令牌给他提供的作死值，可不亚于那金丹期的肚海精给的压力。

这杀伤力，在对于自己能造成威胁的情况下，对于这蛛女，应该也是同样的。

不可能说她一点事情都没有，而自己，要不是有挂，差点就死了吧？

难道...这东西对人不对妖？

“令牌现在在你身上吗？”封小宿将目光从对方茫然神情上移开，继续道。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那东西，可是个刷作死值的好宝贝。

正真的意义上的，小手一勾，积分到手。

蛛女摇头：“那东西，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因为本就是在里面捡的关系，我怕那人回来寻，就扔哪儿放哪儿了。至于它现在是否还在那个地方，我也不敢保证，毕竟当时人来人往...”

封小宿单手拖住下巴：“你还记得那令牌上的名字吗，是谁的名字？”

“我...”

蛛女声音卡动了一下，随后缓缓摇了摇头：“...人族文字，与我妖族并不相同，我不认得。”

“......那也，不应该啊。”

照理说，就那令牌中蕴含的杀招，随便一个内门弟子捡到，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不残也得重伤。

没有可能蛛女没有捡回来，还进去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只有文冰锐一个人出了事情。

嗯......等下！

封小宿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有一件事情，似乎一直被自己给忽略了。

那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将杀人凶手，带入了肚海精的事情。

在对方肚子中的时候，他记得，对方说过一句话。

一开始，就该把自己吃了。

肚海精，是吃人的！

而那文师兄，却是被活活吸成了人皮玩偶。

发现这一点的封小宿，转向蛛女：“还记得你来找我，我曾经问过你的一句话吗？那杀害盘谷宗弟子的东西，是不是你引进来的。”

“记得。”

蛛女有些茫然的点了下脑袋，不知道封小宿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好。”

封小宿神色变得严肃：“那我现在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亲眼看到，那肚海精，将那弟子杀死的场景吗？好好回忆！”

蛛女低下脑袋，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缓缓摇头：“没，池子里雾气很浓，我只闻到了肚海精的气息。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我并没有使用灵力查探。所以，也并未看到那内门弟子被他杀害的场面，只是听到了声音...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不妥的地方？

封小宿和蛛女对视两秒：“我能相信你吗？”

蛛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可以相信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骗你的！”

“你确定？”

“当然！”

像是怕封小宿不相信，蛛女支撑着弓起了身子：“我可以发誓！”

封小宿看了她一眼：“发誓就免了吧，谅你也没这心眼。”

“嗯！我肯定是不会骗的你！”

得到封小宿赞同的蛛女，语气中划过一丝喜悦，紧接着道：“现在，可以和我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吧？”

她眼中满是好奇神色，让封小宿一阵好笑。

八卦吃瓜这东西，还真是不分种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