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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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吻不够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迟珈打车到部队是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哨兵检查的严,没让她进,最后是在昭阳给沈暮尧上药的小徐把她领到了基地。

迟珈在周围扫了一圈,这里的训练场和陕市的无二区别,奇怪的是,今天的官兵们没有在训练。

小徐看迟珈张望的模样,对她道:“沈队在军医室上药。”

从昭阳回来有半个月了,沈暮尧后背的伤还未痊愈。

迟珈问:“我能去找他吗?”

小徐顿了两秒说:“可以。”

一路上,小徐给迟珈说了很多关于沈暮尧的事。

谈起他时,小徐眼里都带着崇拜的光:“沈队真的特厉害,他不仅枪法准,格斗也厉害,门门都顶尖,参加国际军人比武大赛,甚至是世界军警狙击手锦标赛...拿金牌又拿冠军的,可给咱们国家长脸了。”

“还有一次我们出国外反恐任务,沈队带领孤鹰直接把恐.怖分子给打回他们老窝去了,那次行动还拯救了十余名老百姓,沈队也是在这次行动升了军衔。”

迟珈一点一点地从小徐口中听着她和沈暮尧空白的六年。

“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沈队在这次行动中为了护队友救老百姓,眼睛差点被恐.怖分子炸失明,休养大半年才继续任务。”

迟珈说不清此时的感受,只觉得鸡皮疙瘩冒了一胳膊,冷,冷得她发颤,心疼,恐惧,心口发凉。

她想起在昭阳时给沈暮尧上药时他身上的旧伤,布满全身。

每一次任务,他都在与死神拼命搏斗。

赢了就活,输了,输了,她不敢再想。

“如果不是在土利国沈队救了一一”

小徐想到沈暮尧在昭阳时对他说的话,他只能咽下,“过去的事不提了。”

“马上要到军医室了,我就不过去。”小徐眼圈瞬间红了:“今天是沈队退伍的日子,我怕我情绪失控。”

迟珈脸色微白:“退伍?”

小徐没再做声,就此分别。

迟珈走向军医室的步伐很沉重,快到门口时,她缓了缓心神,将方才的情绪压了下去。

等她推门进去时,沈暮尧上身赤.裸坐在椅子上,而他身后有一个女军医给他上药。

女军医道:“最近还是要多注意,不要做剧烈运动,不然伤口容易发炎。”

沈暮尧似是察觉到什么,他扭头就看到站在军医室门前的迟珈。

他起身,刚要拿军装套上,女军医连忙上前,刚要帮忙却被男人制止,沈暮尧盯着没半点动静的迟珈,眉梢动了下,“还不过来。”

陈惜愣了下,这时才注意到有人来了,在看到迟珈时,她脸色瞬变。

眼前女人的这张脸,陈惜曾见过无数次。

迟珈走到沈暮尧面前,下一秒,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来个小玩意儿递给她:“先拿着玩儿。”

这是一只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

秋天的狗尾巴草泛点粉色,使得这只兔子看起来也粉粉嫩嫩的。

迟珈接过,在手上转了转,笑了:“好看。”

沈暮尧扬唇,利落把衣服穿好,对迟珈道:“走了。”

她没走,问:“这儿有卫生间吗?”

“我带你去。”

沈暮尧拿着迟珈的包,把她带到走廊外面的卫生间。

迟珈临进去时,下意识往后看了眼,看到陈惜也跟了出来,她站原地停了一秒。

沈暮尧斜着唇,玩味笑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能进女厕陪你。”

迟珈被男人的话惹得脸红,想解释但她没解释。

她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又说不出其他话,她只能进卫生间。

沈暮尧拎着迟珈的包,懒洋洋地斜靠在墙角,手里的狗尾巴草兔子还残有她的温度,他翘了翘唇。

陈惜把他们这一幕收进眼底,她来部队多年,从未见过沈暮尧这副模样。

在部队里一向硬气冷淡的人竟然给女人编小孩子玩的狗尾巴草。

这是真的宠她。

陈惜忍不住问:“每回你出任务,遗书的寄信人就是她吗?”

沈暮尧看她一眼。

“你女朋友?”陈惜忽然想起来部队里的传闻,改话,“还是你前女友?”

沈暮尧长腿支着身体,他手里把玩着那只兔子,沉声道:“不是。”

陈惜莫名松了口气。

下一秒,男人唇角微提,语气笃定又带着痞气:“老子未来媳妇儿。”

等迟珈从卫生间出来,门口只剩下沈暮尧一人。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从男人拿回小兔子,“走吧?”

沈暮尧没走,他站在原地,垂眸扫了她几眼,忽地,轻笑:“挺能装的啊你。”

迟珈抬头看他:“什么。”

沈暮尧目光深深地定在她身上:“刚才我和陈惜对话,当没听见?”

迟珈一怔,手脚有点无处安放。

他是怎么知道的......

偷听,确实不好。

她无意听到了点,但没听完。

可也听到了沈暮尧最后一句话。

迟珈低垂眼睫,试图挡着扬起来的嘴角,心脏砰砰地跳啊跳。

同时,她在心底也做出了选择。

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瞬间感觉自己浑身轻松。

想尖叫,想狂奔,想发泄,可她性格使然,只能憋在心里。

迟珈眨眼睫:“没听见,你们刚说什么了?”

沈暮尧俯身靠近她,轻笑:“没有?”

男人猝不及防地向她凑近,迟珈被他圈在一个逼仄的角落,只看到他抬了下手,她连忙往后退,后背抵到墙角。

沈暮尧指尖轻点在她耳尖:“红了?”

男人的指腹粗糙,灼热,火辣辣的,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

迟珈整个人身体都快要软掉了,她的心脏停滞一秒,紧接着砰砰砰激烈的跳动起来。

“没听到就算了,机会难得,是你没把握。”

沈暮尧说完这句话,淡定地往前走。

愣了两秒,迟珈跟上去,默了好久,她状似无意地道:“那个陈惜喜欢你。”

没用疑惑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沈暮尧停下了脚步,他单手抄兜,懒洋洋地挑眉:“醋了?”

迟珈抿唇:“没有。”

“嗯。”

“......”

两人再无言。

迟珈踢着地面上的石头,默默地在后面走着。

石子飞到沈暮尧的裤腿上,又蹦到了别处。

忽然,前方男人停下脚步,迟珈心一紧,连忙刹车,差点撞上他受伤的后背。

迟珈吓了大跳,刚要说话,就看到沈暮尧掀起眼皮睨她,淡道:“跟她没关系。”

她愣了一秒,意识到沈暮尧指的是陈惜。

沈暮尧说完,没看她有什么反应,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说,他跟她没关系。

迟珈眉眼融了抹浅笑。

到了训练场,徐参谋长和穿着军装的官兵们全数站好。

迟珈知道,他们是在无声送别。

沈暮尧的梦想在这一刻,消然殆尽。

迟珈站在原地,看着沈暮尧向他们走去。

他一身军装,落拓挺拔,目光向队列缓缓地扫了一遍,而后敬礼,转身,对国旗敬礼。

队列的军人们红着眼眶,齐齐向沈暮尧敬了个礼。

退伍仪式简单,就此落幕。

走出基地,沈暮尧下颌微绷,唇微抿,看不出他任何神情状态,一句不言,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

迟珈侧眸看他许久,犹豫着问他:“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沈暮尧停下脚步,看她:“嗯?”

“有什么想做的。”迟珈说,“或者,想要去的地,想要实现的愿望。”

“我可以陪你。”

沈暮尧低眸看她,眸光深沉,看了她良久,忽地,他轻笑,嗓音有点哑:“有啊。”

迟珈见他回答,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什么?”

沈暮尧看了眼手机,随意地装回兜里,他笑意未减,看起来有点不正经,嗓音压得很低:

“带你私奔。”

......

迟珈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在沈暮尧的车里了。

她问:“去哪儿?”

沈暮尧开着车,散漫道:“你猜。”

迟珈怎么可能猜得到。

直到车窗外的风景愈发熟悉,迟珈莫名紧张,因为,这是沈暮尧家。

可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他只是把军装换掉,套了身黑夹克工装裤,看起来桀骜落拓。

沈暮尧睨她,眉梢轻佻:“不走,是想跟我在家里一一”

“做点什么?”

男人眼眸黑而深,眉眼带着揶揄之色,话语暧昧又不正经。

迟珈被他的话骚得不行,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强作镇定:“才没有!”

沈暮尧唇角勾了下,没再做声。

再次被沈暮尧带到机场,迟珈更懵了:“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他睨她眼:“不会把你卖了。”

迟珈只好跟着他,反正,只要能让他开心点就好。

她其实还挺好奇沈暮尧想要做什么,或有什么愿望的。

可他不说,迟珈总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她痒痒,好奇得要死。

一直到上了飞机,迟珈才知道他们要去台市,离南城有几千公里远。

午饭是在飞机上解决的,吃完饭,沈暮尧道:“先睡会儿。”

迟珈摇了摇头:“我不困。”

沈暮尧问空姐要了平板,随意翻了几下:“有电影。”

迟珈发现有部搞笑电影,之前和盛喃在电影院看过,她指着那部电影,问:“你看过这个吗?”

沈暮尧凑近,目光往平板上落:“没。”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迟珈感受到男人温热浅浅的气息,靠近他的那面侧脸,仿佛在发热。

他寻了个姿势,单手支着下巴,嗓音很沉:“这几年哪儿有空看什么电影。”

迟珈心里不觉滋味:“那看这个吧。”

她递给沈暮尧一只耳机,她一只,把平板支在隔板上,开始放电影。

两人挨得很近,迟珈的注意力被分散,电影演了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印象,偶尔一个黑幕或者转场,她的目光落在屏幕里男人的方向。

沈暮尧睡着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睫毛纤长浓密,眼下有点乌青,微蹙着眉,看起来睡得极不舒适。

加上这次来机场急,没买到头等舱,他们坐的是普通舱,他的两条大长腿难以安放。

迟珈把声音调到最小,透着屏幕不自觉出神。

他看起来疲怠之极,可在退伍之后,还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到了台市,沈暮尧租了一辆车,一边打开导航,一边侧眸看她,随意地问:“要洗澡么?”

迟珈还未从这个陌生的城市回过神来就听到男人如此.....怪异的话。

“不洗了吧,早上洗过了。”

说完,迟珈觉得她给他这句回复也怪怪的。

好像要做某件不可描述的事情,急迫的连澡都不洗。

迟珈连忙把脑袋里的奇怪染料挥走。

沈暮尧斜睇她一眼,轻笑:“行,以后别后悔。”

迟珈不明所以。

二十分钟后,迟珈和沈暮尧来到了台市最大的商场。

迟珈疑惑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把她带到她最常穿的店里。

沈暮尧抬了抬下巴:“选,挑一件你喜欢的衣服。”

这家店的衣服好看但并不便宜,迟珈有点摸不准他要做什么,她问:“跑了几千公里,就为了来台市这家商场...买衣服?”

“可南城也有啊。”

沈暮尧啧了声,一副麻烦的模样,他垂头睨她,低低地笑了声:“你就当是我愿望,满足我。”

迟珈脸迅速发烫,小声“嗯”了下。

明明是为了陪他,哄他开心,可到头来,怎么变成给她买衣服了。

挑衣服时,店员偷偷瞄了眼敞腿坐在沙发上玩贪吃蛇的男人,她红着脸问:“他是你男朋友吗,真的好帅啊。”

“你在这儿挑衣服,他还抬头看你哎。”

迟珈听完店员的话,下意识从镜子里朝沈暮尧方向看,目光正和男人相触,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发愣。

沈暮尧被发现,他一点也怯更没躲,眼眸黑深,唇角勾了下,笑得浪荡又痞气。

迟珈连忙回过眼,耳尖一点点染红。

选好衣服,迟珈突然对店员说:“是的,马上就会是的。”

店员没听清:“女士,您刚才说了什么?”

迟珈摇了摇头。

-他是你男朋友吗,真的好帅啊。

-是的,马上就会是的。

沈暮尧结了账,手里拎着迟珈今天穿的衣服,问她:“饿吗?”

迟珈刚要摇头,猛地,脑海里出现个念头。

沈暮尧带她买衣服又吃饭的,难不成是要想她的答案?

她紧张地点了点头:“饿。”

其实现在也才五点半,迟珈一点也不饿。

路过一家奶茶店,沈暮尧拎了杯热的果茶递给她,“想吃什么?”

迟珈抱着果茶:“肉蟹煲。”

沈暮尧:“那走。”

迟珈喜欢吃肉蟹煲,尤其是里面的鸡爪,软软糯糯,汤汁伴米饭也巨好吃。

沈暮尧吃得快,吃完,又给她倒了杯小麦茶,下巴指着她抱着吸的果茶:“少喝点那玩意儿。”

迟珈以前啃鸡爪速度很快,加上这家鸡爪一口咬下便融化在嘴里,她几乎十几秒一个鸡爪。

但这次,迟珈吃得巨慢。

一顿饭下来,她也没等到沈暮尧一句话,她性格内敛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和好的事情,导致迟珈的心情极其郁闷。

被男人说了一通,迟珈没听,反倒叛逆似的吸了一大口:“就喝。”

谁知这一口直接把她呛到了,卡到嗓子眼,迟珈咳了几声,呛得脸都红了。

果茶汁从吸管里溅到她的嘴角,迟珈刚要拿纸巾,眼前忽然一道阴影落下。

男人修长的指尖抬起,朝她压来。

迟珈呼吸微窒。

常年拿枪训练的男人和她肌肤不同,指腹粗粝,带着炙热的硬质,不轻不重地划过她嘴角,挟去果茶汁水。

迟珈睫尖微颤,被他触碰过的地方,热而烫,激得她低了下头,躲去男人幽深的眸光。

“我吃饱了。”迟珈往后靠了靠,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她端起沈暮尧刚倒给她的小麦茶,一饮而尽。

沈暮尧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瞅,散漫道:“吃饱喝足,终于可以把你卖掉了。”

迟珈:“......”

结束晚餐,已是晚上七点。

沈暮尧开着车,迟珈看向窗外,入冬的天黑得早,此时路两边的灯笼点燃,红彤彤的。

慢慢的,迟珈发现前面的路开始堵塞,马路两边的人行道尽是些大学生,每个人手里或头箍都是发着橙光的应援物。

而在对面商场的荧屏上,“私有黄昏演唱会台市最终站”一闪而过。

迟珈定定地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

说不清她此时的心情,恍惚,震惊,不可思议,难过......一切一切的情绪全然涌变为对他的喜欢。

浓烈的喜欢。

比以往更要喜欢。

要命的喜欢。

迟珈想起之前在她家里,和沈暮尧的对话。

那晚,迟珈遗憾她与私有黄昏乐队无缘。

男人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打火机,眉眼懒洋洋的,散漫问她:“除了看他们演唱会,你还想去哪儿。”

原来沈暮尧早在那晚就已经计划带她来看演唱会。

车窗外喧嚣,人潮汹涌,无数盏橙色应援物照亮整片天。

女生们大喊:“私有黄昏,永不解散!”

也有黄昏粉们想到这场过后,私有黄昏就此解散,相拥嚎啕大哭。

迟珈身处喧扰中,大脑一片空白。

车门被打开,迟珈一抬眼,发现沈暮尧站在她面前,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不下车?”

“演唱会已经开始了。”

迟珈点了点头,下车,跟在他身边。

喜欢私有黄昏的女生多是青春期少女,和几个朋友畅聊所以,一时没注意周遭,在相撞之际,沈暮尧已经将迟珈虚环在怀里。

女生只觉一道高大身影压来,抬头看到沈暮尧后,激动地掐着旁边朋友的胳膊,直到二人离去,她才尖叫:“好帅!你看到了吗!他好帅啊!”

“啊啊啊我好爱痞帅类型的人啊,这寸头好酷好man,偏偏对女朋友又好温柔,呜呜呜这反萌差,我觉得我坠入爱河了......”

朋友默默吐槽:“别看了,世界的帅哥是不可能属于我们的。”

“......”

到达台市体育场附近,路边有卖私有黄昏的应援物,沈暮尧单手拽着迟珈的戴绳帽子。

“想要头箍还是手握的...”他锁眉,“这画的什么玩意儿。”

迟珈被他拉到了地摊前,她抬头时,沈暮尧正俯身详看应援物是什么形状,离得近,男人的眼皮因疲怠刻出深邃的折痕。

“这是橘子?”男人轻笑,“我还以为是橘色的球。”

迟珈艰难地扯着唇角,努力控制她微颤的嗓音:“嗯,是橘子。”

“黄昏是橙色,所以私有黄昏的应援物是橘子。”

沈暮尧回眸看她眼,唇边提了下,突然俯身,朝着她倾来。

迟珈脑袋一沉,仰头望着他,男人拿着头箍戴在她头上。

离开时,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

温热,滚烫,又带着触电的感觉。

迟珈僵了下,心跳倏地跳快了几拍。

他抬手拍了拍那两颗发光发亮的橘子,玩味道:“这玩意儿要是绿色,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只青蛙了。”

迟珈浅浅地勾唇。

沈暮尧又递给她个能举着挥舞的橘子棒,他漫不经心道:“拿着。”

迟珈摇了摇头:“要一个就够了。”

“让你拿就拿。”

沈暮尧下颌线条瘦削锋利,在她头箍的橙光映下,男人的面庞柔化了少许,纤长的睫毛半阖在眼睑,那双萃了光的眼眸黢黑又深情。

男人散漫回头,下巴抬着看向周遭其他女生:“人手两个。”

所以,她也得拥有两个。

迟珈指尖抓紧橘子棒,整个人像是被浸在水里,憋得难受,窒息得难受。

耳边传来尖叫声,呐喊声,呼喊着“私有黄昏”的名字时,迟珈才恍惚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演唱会现场。

每个人挥舞着应援物,整个世界仿佛被橘色映染。

私有黄昏已经上场,明明是他们解散前最后一场演唱会,可迟珈却无心听。

她再次看向在她旁边坐着的男人,他懒洋洋地敞腿歪在座位上,似是有些困倦。

明明对演唱会无任何兴趣。

明明是在他失去梦想,退伍后的这一天。

明明心情不好。

却还要带着她来到离南城几千公里以外的台市。

满足她看最后一场私有黄昏演唱会的愿望。

迟珈唇瓣动了动,眼眶发热。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迟珈已经抓住了男人的袖子。

沈暮尧回眸,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愣了秒,他问:“怎么了?”

“哭了?”

迟珈摇头:“没有。”

男人俯身凑近,断眉轻佻:“是不该。”

她看着他,没有做声。

“毕竟。”

耳边回荡着私有黄昏乐队的live,千人跟随的歌声,像一阵风,摇摇欲坠吹来。

沈暮尧目光浓烈地盯着她,忽地,嘴角缓缓勾起,带着顽劣的笑意。

“今晚。”

“你穿了你最喜欢的衣服。”

“看了你最爱的私有黄昏。”

“旁边还坐着,最爱你的男人。”

他抬起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眼角,轻笑:“只能是感动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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