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翰霖跟着何老头来到一排书架前。

何老头取出一本功法秘籍，交到他手中：“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推荐这本功法。”

吕翰霖看了一眼，惊讶道：“《开元功》？”

这么巧？

老何你怕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吕翰霖原本还在思考，如果何老头推荐的功法不是《开元功》，自己该如何圆回来。

何老头点头，正色道：“别看修炼这本功法的人最多，是大路货。但一本功法能够成为如此之多武者的第一选择，自然有它的神妙之处。

《开元功》虽然没有其他功法那么多的花样，但胜在柔和，胜在能够包容万物，无论八品之后选择修剑道、刀术，亦或者其他武器，《开元功》都能兼容！”

吕翰霖恍然大悟。

形象点来说，其它功法是专情的痴心汉，而开元功是博爱的海王。

一池春水和一片汪洋该如何做选择，这还不简单嘛！

“八品选修武器……”

吕翰霖沉吟，这几天他向锦衣卫同僚打探过不少武道境界方面的知识，知道武者道的九品叫做炼血境，八品叫做炼劲境。

从炼劲境开始，武道就有了细分，使用不同武器将会产生较大的差异。

不过吕翰霖对自己的武器选择，一开始就比较清晰，他未来肯定是要修剑道的。

不单单是因为剑道比较出尘，比较帅。

更因为剑道是百兵之首，大明仙朝有“剑道六脉”的说法，修行界的超然势力中，有六大势力属于剑宗，可见这个世界剑法之昌荣。

修行剑道，更有前途。

“那么，我就选择《开元功》吧。”吕翰霖兴致勃勃说道。

“呃，你不再看一下别的功法？”何老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吕翰霖对《开元功》不感兴趣，他也会细说其他功法的优劣。

但没想到，吕翰霖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他的建议。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竟然如此纯粹，如此简单？

“老何，如果是你，我信得过。”吕翰霖当然不好解释真实原因，于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说道，“你我都是诗词的爱慕者，诗词乃是圣贤之道，我相信，懂诗词的人，一定是品德高洁的君子，不会说假话。”

何老头沉默片刻，心中生出几分暖意，一阵触动。

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啊。

“告辞了，老何，下次再来找你聊！”吕翰霖拿到了筑基功法，扬长而去。

……

锦衣卫衙门。

屠旗官看见吕翰霖现身，问道：“拿到筑基功法了？选择了哪本？”

“案牍库的守阁老人给我推荐了《开元功》。”吕翰霖言简意赅道。

屠旗官点头：“《开元功》不错，虽然是大路货，但修炼好了一样很强。”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修炼的也是开元功。”

……你直接说你很强不就完事了……吕翰霖问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开始修炼功法了？”

屠旗官道：“你现在获得了功法，但想要武道筑基，还缺一件物事。”

“还缺物事？”吕翰霖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想简单了。

他原以为，只要拿到功法，就可以修炼。

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屠旗官讲解道：“武道筑基需要三样东西，筑基功法，药浴所用的灵草，以及八品以上的武者进行引导。

这三样东西中，《开元功》你已经有了；八品以上武者的引导，我可以充当这个角色。

唯一缺的只是药浴所需要的灵草，这东西可以用功勋在锦衣卫内部进行交换，但我不推荐你这么做。功勋还是很重要的，到市面上用银钱进行购买要实惠得多。”

逐渐开始烧钱起来了……吕翰霖摸了摸钱袋，虽然尚未正式步入武道，但他已经感觉到钱不够用了。

按照大明的物价，猪肉每斤18文钱，牛肉每斤13文，鹅肉每斤18文，芽茶每斤80文钱，食盐每斤5文钱，香油每斤30文钱……其中，之所以牛肉比猪肉要便宜，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牛多为耕牛，只有老死的牛肉才会被出售。但老死的牛肉，肉质又老又硬，味同嚼蜡，口感远远比不上鲜嫩的猪肉，所以价格相比较低。

锦衣卫这边的工钱，就吕翰霖所知道的，总旗是正七品官职，月俸是7.5石米，按照这个时代的米价，相当于2.5两白银；小旗是从七品官职，月俸是7石米(注1)。

至于缇骑，没有品级，与差役（比如捕快）同属不入流的小吏，没有俸银，只有伙食补贴，即“工食银”，每月到手3石米，折合1两白银，而且往往还会折成胡椒、苏木、绢布、棉布等物替代。

这也是和吕翰霖同期的那帮年轻缇骑，对功勋如此执着的原因。

从缇骑晋升为小旗，哪怕是锦衣卫里最低的官职，都意味着能够获得编制，都意味着社会阶层的改变，都意味着能够掌握权力，开始获得灰色收入。

“武道入品之后，消耗肯定比常人要多。俗话说的好，女人的钻石，男人的蛋白质，到时候米饭鱼肉，少不了花销……而灵草，价格更是不低。”

吕翰霖苦恼起来，原身当初为了买官，几乎把积蓄全部散出去打点了，现在手里没有余钱。

屠旗官也看出了他的难处，笑道：

“这是每个武夫都会遇到的问题，有的时候一文钱确实能难倒英雄汉。

不过，私人问题先放在一边，等会咱们还得再去一趟案牍库。”

“啊？”吕翰霖愣住，他刚从案牍库回来，这不是白跑一趟？

屠旗官说道：“你去案牍库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吧？案牍库比平时戒备森严许多。而且，东厂太监在案牍库暴毙的事情，如今在锦衣卫上下都传开了。”

“我们等会是要去调查这个案件？”吕翰霖有些惊讶。

事关东厂，自己等人的资历恐怕还不够吧？

“主持调查此案的另有其人，你我不过是代替百户大人出席此案，打打下手。”屠旗官解释。

“其他人呢？”

“这次断案，只你我二人。”屠旗官没有说多话，连自己跟百户的交谈也没有透露。

他看了下水漏，然后佩上绣春刀，对镜整了整身上的飞鱼服，道：

“时辰已到，咱们出发吧。此次主持案件的是金陵知府和六大神探之一的李清风李千户大人，咱们可不能迟到。”

……

注1：月俸参考《中国俸禄制度史》，洪武二十年更定文武百官俸禄后，其俸禄标准便成为有明一代的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