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支谷。

十二地支峰所剩无几，那倚峰建造的城堡也只剩下残垣断壁。

山谷里还有不少人偶的断臂残肢。

山谷周围立了很多新坟，都是在那晚暴毙的支相宗弟子。

病山君和史无邪站在裂缝最深处，病山君正在施展某种秘法，一条土龙从地底钻出。

周围土石向土龙聚集，土龙越变越大，接着就一口吞下老少两人。

土龙口中，两人一动不动，而两人的心神竟然看到完整地宫。

地宫中，地支铠整齐排列，十二件铠甲，一件没少。

病山君很快就发现密室，他在前引路，史无邪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密室，蛊虫，丝线，井口，也一如往昔。

病山君跳入深井，史无邪紧随其后。

井底，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坑洞中央躺着巨大的金身骷髅，骷髅头顶则是一团黑雾。

只是看到金身骷髅的瞬间，病山君便如同新雪遇骄阳，消失不见。

井底坑洞只留下史无邪，她望向黑雾，黑雾中出现灵蛊。

黑苗洞主的灵蛊，灵蛊中的王者。

突然，灵蛊挣扎起来，那身上的金纹模糊起来。史无邪明白，这是灵蛊中出现王者。

不是黑苗洞主，是谁？

很快，这团黑雾离开坑洞。

在黑雾附身在杨清波身上，杨清波走出地支谷。史无邪眼前一黑，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见。

土龙瓦解，一老一少再次立在地缝之下。

“虎爷，灵蛊王。”史无邪对病山君说道。

“小祖宗看到黑苗洞主养出灵蛊王？”

“不是，应该是有人养出灵蛊王，让黑苗洞主的灵蛊不安，黑苗洞主才压制不住霞格古魔的金身。”

“灵蛊王，谁能养出灵蛊王？小祖宗，没看到后面吗？”

“没有，不过这灵蛊王好像是支相宗某个弟子所有。”

“不可能。”病山君先是否定，不过，想到史无邪那超强的直觉，忍不住思考这种可能性。

只是想破头，他也想不出，谁会拥有灵蛊王。

千年之前，黑苗洞主就构想，结合萨满图腾和苗蛮巫蛊，练出集百家之长的灵蛊王。

落星渊也在不断验证其中的可行性。

病山君听着史无邪描述灵蛊形状，以及在地上复制出灵蛊上的金纹，他慨然一叹道：“百家十二宗，其神通不知有多少，黑苗洞主只取其中之二，看似以偏概全，实则找到其中根本。

巫家不管是萨满图腾，还是苗蛮巫蛊，其中根本还是追求肉体强大，所以他选了生龙活虎。另一个是禹步的步罡踏斗，这一门神通虽然被道家发扬光大，但却是巫家祖先立身根本。

墨家的墨守成规，重剑非攻；法家的公平和画地为牢，黑苗洞主选神通的角度刁钻，却又在情理之中。”

落星渊曾经也怀疑过地支谷支相宗，只是调查一番之后，发现地支谷和黑苗洞主关联不大。想不到，那黑苗洞主在霞格建城之前，已经窃据霞格古魔金身。

“虎爷，灵蛊王需要把百家十二宗神通融合，真的有人能掌握十二宗神通？”

“我也不信，不过你看到的，以及地支谷的迹象，已经那些蛊虫残留的痕迹，都说明灵蛊王的存在。我们回霞格城，先调查一下，支相宗弟子还有几个活着，在他们身上应该有突破口。”病山君说这番话，并不是认为这些弟子能练成灵蛊王，而是根据灵蛊向王的特性，从这些人身上得到灵蛊王的线索。

“虎爷，在我得到混沌石被公开前，我所掌握的生龙活虎，并不被看好，您为什么从那么多兄弟姐妹中选我？”

“哼，那些家伙已经忘记巫族根本，什么水火之力，雷电之力，只要你肉身够强，都不能伤你分毫。生龙活虎，除了超强的恢复能力，还要比肩龙虎的力量，再配上贪狼剑，同境界何人能伤你？”

“我知道这些，任何神通到极处，都会接近大道，只是……”史无邪对着一身腱子肉，表面装着不在乎，内心也会出现苦恼。

不过她的性格，很快就会忘记这份苦恼。

病山君笑道：“我还以为小祖宗不在乎呢，你放心好了，等你到第五境，神通‘生龙活虎’就有变形能力，除了龙虎变形之外，你还能改变骨骼肌肉，高矮胖瘦，随你喜欢。”

“真的吗？那我怎么没看到过？”

“你那些兄妹，你那些叔伯，有几个人把生龙活虎练到第五境？”

史无邪摇摇头，说道：“是没有。”

“混沌石出现在你身上，你做的所有都是对的。”

“虎爷，你说会不会是我练这门神通，所以混沌石落在我身上，我才能找到贪狼剑？”

“这因果我参不透，管它呢。”两人出裂缝，在附近随便找了个草寮，歇息片刻。

史无邪练巫家功法，需要食补，病山君取出灵兽肉，稍微烹饪调味，让史无邪不至于难以下咽。

史无邪盘腿坐下，刚入定，灵蛊背后出现的金纹在脑中清晰展现。

而那复杂的金纹中，关于‘生龙活虎’更是发出金色亮光。

金纹精简，对照自己领悟的图腾，史无邪出现更多新奇思路，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这就是黑苗洞主千年的领悟？

史无邪念头越来越多，突然，她感觉自己灵肉分离，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自己的意识变成旁观者，自己是走火入魔？

虎爷病山君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异常。

接着，一些念头开始破碎。

直到她看到一条光阴之河，大河波宽浪平，有趣的是河边风景。

河边有人有兽。

有穿着皮围的古人茹毛饮血，身上血气旺盛得发出红光。

有猛虎憾山靠，地动山摇。

有龙龟互搏，气势冲天。

史无邪这一刻，念头通明，溯河而上。

这不就是自己修炼的神通‘生龙活虎’，那些原本模糊的念头变得无比清晰。

气血盛。

猛虎憾山靠。

升龙拔山拳。

……

史无邪身上气势陡然迸发，如同盖世霸王，又如同荒古巫祖。

才发觉异常的病山君竟然被史无邪的气势逼退一步，而在他退出一步之后，那无形气势犹如实质，整个草寮被炸开。

与此同时，杨牧傀神殿内的神傀也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