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朝着小猴子指的地方行进。

眼前是一堆乱石，石头上有布满藤蔓。

小猴子跳下杨牧的手掌，扒开一块石头上的藤蔓。

石头上有枯枝腐叶和绿苔，小猴子稍微扒拉几下后，露出下面的石刻。

石刻的图案就是他猿攀的动作，至少有九分像。

小猴子又爬到另一块石头上，扒出石刻。

一共有七块石头，其中两块刻有文字。

《朱厌太素经》。

朱厌，猴妖支裔，有神魔血统。

朱厌太素经是猴族修炼妖丹的秘经，寻常人修炼也能强身健体。

总共六副石刻图案，分别是‘抱月’、‘走风’、‘通臂’、‘赶山’、‘翻江’、‘吼战’。

原来小猴子刚才比划的不是猿攀，而是通臂。

石刻上与五禽戏‘猿攀’这个动作相像的是‘通臂’。

‘抱月’猴妖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妖丹的基础功法。

小猴子在石头上又跳又叫，指着抱月的图案，指指自己。

“你要学？”杨牧问。

小猴子点头。

石刻主人在石头上有小猴子一族的介绍，灵犀猴。

灵犀猴并不能听懂人言，但与其心境契合，它就能明白你的心意。

这小猴子与自己心境相契？

灵犀猴是少数几个能修炼出妖丹的猴族。

看到石刻介绍，杨牧才明白《群书治要》里关于妖族的描述。

这和他前世的神话故事并不相同。

原来猴妖和猴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族群。

妖族与人族、魔族、鬼族都是盘古神魔之后裔，万物之四灵，都是这个世界一方主宰。

其中又以人族为尊。（《群书治要》是人族编制。大家同为人族，理解万岁。）

杨牧记得《群书治要》给出的理由主要是高级魔族，高级妖族，高级鬼族的外形多与人族相像。

像白龙囚就是高级妖族，莫里奇，柯金林只是一般的妖族。

妖族天生妖丹。

而猴族修炼出妖丹不算妖，只能算是精怪，与草木精怪同属。

《群书治要》里没有记录灵犀猴，不过有青丘狐，归墟鼋的记载，书中称之为异兽。异兽有种种神奇之处，并且不少能够修出妖丹。

杨牧照着石刻念了一遍经文。

小猴子竟然有模有样的手舞足蹈，最终定型的姿势就是抱月的姿势。

不会吧，一只猴子都比自己要有天赋？

接着是‘走风’、‘通臂’。

石刻上介绍，这人族能够修炼这两部分。

剩下的‘赶山’、‘翻江’、‘吼战’需要练出妖丹，才能修炼。

五禽戏的猿攀是一个静态的动作，走风和通臂是动态的，猿攀只是通臂最后一个姿势。

小猴子吱吱吱的叫着，一边摆弄抱月，走风，通臂三式。

远处大猴子小猴子围拢一圈，也不靠近，就远远的，跟着小猴子学。

杨牧也试着学习小猴子的动作。

也许是猴族的天生技，猴子们很快学会，杨牧却学得很别扭。

只是通臂一式，他还能学得有模有样。

背熟《朱厌太素经》，杨牧想要离开，那小猴子却跟了上来。

“你要跟我走？”

小猴子点头。没等杨牧答应，它已经在和猴群挥手告别。

“为什么要跟我走？”

小猴子吱吱吱的叫，杨牧也听不懂。

小猴子指指寒泉山谷，又指指自己，接着倒在地上发抖抽抽搐几下，又很快站起来。

“你是说你的寒毒还没清干净，要我帮你继续清除寒毒？”

小猴拼命点头，接着，扑棱着大眼睛，以哀求的神情不断抱拳作揖。

“那好吧，你有名字吗？”

小猴子指指杨牧嘴巴。

“我给你取名？”

小猴子点头。

“朱犀，朱厌的朱，灵犀的犀。”

小猴子撅着嘴，发出“滋嘘”的声音。

“朱犀，那我们出山。”

杨牧摊开手，朱犀跳到手掌上，沿着手臂爬到肩上坐下，一只手抓住杨牧的耳朵。

……

杨牧在山中兜兜转转，始终在寒泉附近。

看来自己是被某个阵法困住。

“朱犀，你知道出山的路？”

灵犀猴朱犀指着一处山峰，吱吱吱的边叫唤，边动作。

杨牧半猜半问:“你是说曾经有人从那个山峰下来？”

灵犀猴点头，又指指山谷。

下来的人可能是烈焰太岁金无爵。

“那我们去那边看看。”

朱犀在杨牧肩上指路，杨牧也发现穿行过的痕迹。

不过这地方灵犀猴轻松走，他不行。

入寒泉他身高就猛长一截，比寻常人要高出半个头。不过现在的他皮坚肉糙，在荆棘丛行走，只是让坏掉的衣裳变得更碎，对他的身体和花犀铠没有伤害。

蹚出一条上山路，就到山峰平台上。

朱犀指着远处被冰雪覆盖的地方，冰雪塌陷，有一条蜿蜒的痕迹。

杨牧依稀能够分辨出山路。

当初金无爵可能就是从山路过来这边。

杨牧问朱犀:“过去的路知道吗？”

朱犀摇头，指着地下，然后远远的画一圈，摇摇手。

“你是说以这山峰为边界，你们不能出去。”

朱犀点头。

“那你现在怎么能出去?”

朱犀摆出猴子抱月，得意的抬下巴。

要学会朱厌太素经才能出去。

“那你记住回家的路，以后混不下去，就回家里。”

朱犀不喜欢听丧气话，扭转头不去看杨牧。

“走了。”

认准方向，两人往山路摸过去。

也是杨牧现在不怕冷，不怕饿，站到山路之上又是三天功夫。

回望寒泉谷方向，却看到更远处浓烟冒起。

隐约间，还能看到有人在山峰之上跳跃。

好几次，那人跳起，会在空中被阻挡一般，速度骤停，再跌落。

起起落落间，那人越来越靠近。

杨牧发现，竟然是白龙囚。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白龙囚稍微整理穿着，发现杨牧比她更狼狈。

白龙囚头发有不少烧焦的地方，灰色道袍上也有不少碳灰。

“你出来找洞天福地，一直找到今天？”杨牧问道。

白龙囚从杨牧话里听出不少信息，大概能猜到杨牧也有很长时间没回家。

“我被困在阵法中。”

白龙囚接着说道:“那天支相宗出来，我一直往北走。……”

白龙囚修炼的《七元璇玑神光妙经》就有寻找元灵之气的秘法，所以她很快就发现一个方位灵气特别浓郁。

很快她就找到一处山谷，山谷之中自有一口冒热气的温泉。

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山谷有阵法，进入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困。

进去容易出来难。

这半年里的，虽然被困，但也因祸得福，那浓郁的灵气，不仅修补自己破内丹时的隐伤，而且让六品神藏境的重塑骨肉特别顺利。

按照灵泉的灵气，再过个把月，她的神藏境就圆满了。

杨牧听白龙囚说完，猜测那温泉和寒泉有联系，寒泉灵气被石殿吸收光，所以镇压不住温泉，温泉就喷出岩浆。

“这里是不是有阵法？”杨牧问白龙囚，这一带他都快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