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清走了。

芜球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隧道挖掘上，什么其他事情一律不管。

三个月后，老爷子也到了生命的尽头，芜球抱着他，在他的愤恨的眼光中，任他的身躯逐渐变冷，就同他在石碑内感受到了老爷子的死亡一模一样。

他又看到了很多很多人的死亡，尽管与在石碑中见到的并非完全一样，但是也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他没有再出手阻止任何一个人的死亡，任由死神在人间行走，而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死神的人！

九个月后，所有隧道挖掘完毕，地下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可容纳千万人口的地下城市。

他们也迎来了第一波婴儿潮，近百万新出生的婴儿被地下城的人努力的安置照顾着，地下城也建立了完善的未成年人哺育、管理、教学计划，他们不再需要特定的父母。

地面，芜球不想苏簌死后的骨灰也被异族侮辱，他将骨灰冰碎成粉末后洒到了熔岩中。而此刻，他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无字碑，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抱着她，想着她的温暖，后悔于那种似有似无的分不清的感情。

地下城三十二层，芜球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二儿子芜复在保姆下的生活、与其他小孩的玩耍，他突然有点开心。

地下一百层，只有李清与芜球才有资格进入的旋臂，最底层的一个窑洞。

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突破二无天对于他来说，意味着死亡，虽然他已经将这个突破过程进行了很多次很多次的演练，然而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他已经完全确定了，冲击只会死亡，不会再有任何的别的结果，他没有什么忠于他的动物，逆封不可能成功，他只有死路一条。

更重要的是，他只剩下了一个储元细胞，已经到了压制的尽头。

芜球取出了在战场上从十几万尸体中提取出的无色能量也，直接灌进了嘴里。

能量液有毒，他同时给自己加上了一份驱毒符。

最后的一个储元细胞也充满元气变成融元细胞，肉体与神识的变化同时开始。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是与本体元气类似的东西，吸收特别轻松随意。

所有融元细胞突然翻涌变化起来，与此同时，零维空间也开始不断地变化。

与余寒武不同的是，芜球并没有选择确定意识的状态，而是选择了确定身体的状态。

在这种突破中，意识和身体只有一个才能活。封兽符逆转封，活的是意识，修复身体后，再进行第二次逆转封，就此突破二元天。

芜球现在的方法，活的是身体，意识死亡，但是如果有另一个意识进入，将突破二元天，只是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人。

经过了对二元天突破的深刻研究与石碑中亲自感受到自己的死亡过程，芜球发现在他被李清杀死的那种状态中，零维空间的撕裂过程，与保二元天的突破是一致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李清却可以找回她的真正的丈夫。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他怎么了？是死亡了还是回到了前世？他不知道，但是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原理是什么，他知道最终要占据这个身体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没了路，也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李清没来杀他，他也必死无疑。

然而，他还是有一点点期望，如果可以凭借着石碑中五万年死亡锻炼出来的强大零维空间，或许可以扛过这次升级中的意识无穷大变化。

在所有融元细胞的状态以一种确定的目标达成一致的时候，芜球的零维意识空间疯狂地运行起来，然后开始一片片地破碎、撕裂，左右意识脑分裂，前后感知逆反，上下空间脑感知与意识互夺阵地……

他的身体状态臻至一致的合一程度越好，零维意识空间的撕裂状态越糟糕。

芜球死死地通过第四维神识保住了自己他的身体，任由意识崩溃消亡。

零维空间中第六分叉线崩溃，第五分叉线崩溃，第四分叉线崩溃，

到最后，融元体成，二元天破，身体被还了回去，而零维意识却已彻底崩碎。

零维空间中第三、二、一分叉线缩回，从不知什么发起的地方极快速地缩了回去。

芜球顺着那个方向继续前行，无视时间，空间，光怪陆离的异像，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酒吧，他躺在地上，但他已经死了！

但不同的是，他这次想到的不是他的那个什么叫做萍的在金陵遇到的女人，而是他的父母，他知道他来迟了，不管他的父母在不在，他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们！

芜球嚎啕大哭！他来迟了，他没想到这种方式竟然可以反穿越。他想要见父母一面，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死亡！

周围人看着冷眼看着芜球躺在地上悲嚎，不过一分钟时间，声音停止，他们过去查探，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酒吧内的人知道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哭嚎，叫做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