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破庙之中。
小孩泪眼朦胧地跪在草席之前,草席上躺着一个穿着破旧的老人。
老人捂着心口,气喘吁吁得,对着他声旁那不过十来岁的小孩开口说着:
“莫儿,你一定,一定,一定要记得接下来我说的话。”
老人停顿了下,缓了半晌,才接着开口道:
“绝道莫绝,生而莫绝,死亦……”
“轰隆——”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天雷便从空中劈了下来,发出隆隆的响声。
被雷声打断说了一半的话之后,老人也是相比于之前,脸上的疲惫之意更甚了几分。
但随后,又像自嘲一般,朝着天空中多望了眼。
“果然,不论多少年过去,你这,咳咳,贼老天还是这般不辨是非。”
说完,便是直接从兜里掏出枚淡红的丹药,运起那丝心口真气,大声得吼着:
“莫绝,你要记得,绝道莫绝,生而莫绝,死亦莫绝,前路莫绝,后路莫绝啊,莫绝!”
说完,老人也是直接五窍出血,瞬间暴毙。
“啊啊啊呜呜……乔爷爷……”
小孩一看到这老人五窍出血,双眼的泪便止不住地开始流着。
从小到大,莫绝便被人认为是灾祸的象征。
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被传染上莫绝身上,所独有的那一股煞星之气。
哪怕是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传染上的煞气,也都是比常人好几年所累积的煞气还要多。
也只有眼前这乔爷爷,才会经常陪着莫绝,而且还会给莫绝时不时的讲一些大道理。
虽然莫绝今年还不到十岁,但他还是明白的,乔爷爷现在,已经是离开他了。
跪在地上的莫绝哭了好半会,才缓过了神。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乔爷爷入土为安。
将自己脸上的鼻涕,泪水朝着袖筒一抹,莫绝背起了,那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冰凉的乔爷爷,走出破庙。
朝着破庙后走了段路,终于,在处小竹林停了下来,莫绝将乔爷爷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但是却不知道怎么了,莫绝突然脚下一滑,摔在了乔爷爷的身上。
莫绝心中惭愧万分,泪水又是开始在眼眶之中积蓄。
不行,我不能哭,我现在得先将乔爷爷的遗体埋到土里面。
抹了把眼泪,莫绝开始准备挖坑。
因为没有铁锹,铲子这种能挖掘的工具,所以,莫绝就掰下来根大竹子,想用这竹子来挖。
不过,用竹子来挖洞,实在是慢的可怜。
莫绝用了会竹子,也就放弃了,直接丢下竹子,开始用自己的手挖。
雨水淅淅沥沥打在莫绝身上,流了下去,流入肉指与手指甲盖的夹缝之中,和血水混杂,最后滴在了莫绝挖出的小洞之中。
还不够,乔爷爷身段虽然小,但是这一处,以后可就是乔爷爷住的地方。
不行,还不够,还要再大点……
光是大了也不行,还要再方整些……
这坑,莫绝挖了一夜,才终于是挖好。
莫绝现在已经是没有了指甲,全都被磨了个精光。
抱起乔爷爷,莫绝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入这大大方方的坑洞之中。
接下来,就是埋坑了。
莫绝依旧用着手,将土埋进坑中。
被雨水淋了整夜的土壤,有些湿软,容易弄脏衣服。
将坑埋好后,莫绝浑身的衣服,便染的满是黄泥之色,看着跟个在泥坑里面打滚后的小猪一般。
莫绝朝着乔爷爷埋下去的地方跪倒,“爷爷,虽然你说过,我只是个被你捡到的弃婴,但是在我心中,爷爷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亲人。”
言毕,莫绝便重重地朝着地上磕去。
“砰。”
磕完头,莫绝缓缓站起身。
以后,就得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了。
莫绝朝着那处破庙走了回去。
因为是清晨,这林中看着雾气弥布,显得有那么几分虚无缥缈之气。
“绝道莫绝,绝道莫绝,生而莫绝,死亦莫绝,前路莫绝,后楼莫绝,乔爷爷走之前说的这话,满篇全是莫绝,好难搞懂……”
莫绝喃喃自语着,走回了那破庙之中。
这句话,因为是爷爷临终前重点吩咐下来的,所以莫绝一定会将这话,铭记在脑中,烙印在心头。
走入破庙,入眼场景却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这庙中,不知何时,进来了一男一女。
“何人!”
莫绝还没有踏入庙中,便被那女的一声怒喝给惊倒在地。
“只是个小丐儿,师姐勿惊。”
男的就显得比女人冷静多了,他是正对着庙门,能看到莫绝的身影。
“丐儿,你过来帮我一下。”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女人听到男人说的话,“如庆,你疯了,怎么……”
男人也是有些微愠,说话声比之前大了许多,“现在你我身中咒毒,难道非得等他们找来吗?”
听到男子这话,女人也是沉默不语,算是默许了男人的做法。
莫绝看着二人,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那个,我要怎么帮忙?”
“你把手放到我左手的戒指下方。”
男子听到莫绝的话,也是没有再磨蹭,直接开口对着莫绝吩咐道。
莫绝将手放到男子左手下方,只见下一秒,男子纳戒中,掉出了好些个晶莹剔透的方状小石子。
莫绝看到这些石子,也是微微一惊,这些石子他认得,爷爷给他说过这些东西。
如果是菱状的晶石,颜色越深,价值越高,而颜色泛青,就能称为灵石了。
而这种五颜六色的方状小石子,则是阵法石,价格也是能够堪比深蓝色的灵石。
“接下来呢,要布阵吗?”莫绝开口问着男子。
男子听到莫绝的话,也是愣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道:
“找出个红色的阵法石放在我左脚那,我给你指引。”
莫绝从这些石子中,找出了颗红色的,放到了男子左脚处。
“往左一点,往下,过了过了,再往上一点点……好,再拿颗蓝色的……”
男人不断说着,莫绝也不断跟着做。
终于,将石子布完,男人也是深呼口气,犹豫半刻,才接着开口道,“再过来拿阵眼。”
莫绝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将手放到男人左手戒指下面,下一刻,就见一颗深红色的菱形晶石,从男子左手的戒指之中掉了出来。
深红色灵石!
莫绝心中一惊,如果他拿上这颗灵石远走高飞,可能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莫绝心中一闪而过。
他此时只知道,眼前这两人,需要他!
接过灵石,莫绝看向男子,“我把这灵石放到哪里?”
听到莫绝这话,男人眼中的忐忑之意消散,闭上了眼。
但过了一会,男人又是犹豫了半晌,才默默地开口:
“师姐……这要不重新布置……”
女人一脸生无可恋,闭上了眼,“事关生死,无妨。”
男子咽下口中唾液,沉吟半晌才开口道,“丐儿,你把那灵石,放在我师姐的胸膛那。”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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