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一段无趣的跋涉，林易专挑偏僻的地方走，希冀这样可以摆脱追杀，虽然如今看来是这样的滑稽与无力。

原来再缜密谨慎的心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再然后，林易被追上，这之后是相当折磨的一段经历，也是让林易如今心如坚铁的关键，那是何等的身心双重折磨，林易最终还是挺过来了，最后甚至还独自穿过界域来到北妖。

被追上、吞丹药、逃跑、审视之后决定反击、邪剑入体加无尽剑域拖住敌人、带着小鱼逃跑，最后来到那样一段希望与绝望交错，生与死相隔的飞行之路。

有一道身影遍体鳞伤，他的双翅都已经虚幻，但他就是不肯停下来，一定要带着少女活下去，无数次吞服爆种丹药，无数次扇动已经几乎看不到的双翅，无数次压榨刚涌出一丝灵力的丹田，那濒临崩溃的肉身，那坚韧不屈的意志……

那道残破血污的身影，点缀了银装素裹、纯洁无暇的大罗天山。

林易默默看着，即使此时已经挺过那样的艰险，如今再去看，他依旧感到一阵不可思议，他真的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即使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的面皮微微抽搐，身体也颤动起来，时隔不知道多少天，他的肉身还对那一次绝望的折磨记忆犹新，此时不受控制得“追忆”起了那等痛苦，然而更令他心碎的是接下来的部分。

或许是他的肉身再无法支持，或许是他的信念不过如此，亦或者是系统在丹药中做了什么手脚，林易忽然昏迷了过去，他的挣扎不可抗拒地到此为止。

林易看见小鱼在半空中扭转身躯，以自己的身体挡在林易之下，这是他不曾见过的一幕，在小鱼身死前的一幕。

心痛之余，他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揭开他之前的迷惑的时候了。

为什么是小鱼死，为什么那三人跟丢了，为什么呢？

林易与小鱼落地，小鱼抱着林易，含着泪说了些什么，而后她解开林易的衣衫，翻过他，从他的肩膀上取下一小块皮。

林易看着，虽然他早已猜测到，但是果然，系统骗了他，是系统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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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问题是，小鱼为什么知道？！难道小鱼也是他们那边的？！

林易的性格在诛邪剑的邪灵影响下变得偏激而易猜忌，他心脏猛跳，轻轻呼出一口气，反应过来，这不可能，小鱼无论如何也不会害他，这一点他可以肯定，更何况小鱼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去证明。

对了，是“系统”，它可以告诉林易某些东西，当然也可以跟小鱼对话。

果然，它是一定要保下我的命的，我可真是值钱啊……

林易直勾勾看向小鱼手中的自己的皮，就这么一小块东西，要了她的命。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左侧肩头，那里的伤口早已愈合，林易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里这么一小块伤口是小鱼造成的，此前他已经是遍体鳞伤，没法发现这么不起眼的一处皮外伤。

他藏身于雪下，她毙命于山上。

小鱼拿着林易的皮，自己就成了坐标，系统掩盖了林易的气息，小鱼身死。这就是林易此前没有看到的东西。

有人悲伤会流泪，有人说哀莫大于心死，然而林易此时只是默默立着，深深注视，面无表情。

他看见自己被诛邪剑极深度入侵，一剑劈开山峰的无匹模样，那等气息与尊威，真是令人震撼莫名。

难道他到现在都还是女体，林易自嘲一笑，原来诛邪剑可以达到这等程度的邪灵入侵，只是它“舍不得”早一点给林易用，一定要等到小鱼死了再用。

苏灵秀出现的时机刚刚好，林易刚摆脱邪剑入体再次昏迷他就来了，再次验证林易的猜测。

林易默默看着他，他该恨苏灵秀吗？其实也不必，奉命行事罢了。没有苏灵秀也有李灵秀刘灵秀，就像是大罗天山亦或者是小罗天山都不重要一样，这就是命了。

影像消失，偌大无垠的黑色空间里只有林易一人悄无声息独自站立，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说：“好了，你想让我看的我都看完了。满意了吗？”声音冷淡，既然“系统”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没必要装下去了，他温驯或是暴躁都无所谓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现在死，再怎么样也不会一直活，别人投入了这么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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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进去，就只是等着他该被“收割”的时刻。

这片世界愈发昏暗了，最后林易完全被淹没在黑色中，可是他还在这里没有出去，正有些疑惑，系统的声音出现，这时候它的声音与之前的什么都听不出来有了变化，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漠，它说：“还不够。”

林易愣了一下，什么“还不够”？还没有看完？已经看完了啊！不对！看完与否根本不重要，如果他可以直接突破通感境，问灵教不灭都可以，所以说……

林易尝试走动，却发现当这个“指令”下达的时候，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他的脸突然白得不剩一丝血色，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还不够！”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不够！”这一次出现的时间间隔比上一次小了一些。

“还不够！”再次出现，间隔更小，声音却变大了。

“还不够！还不够！”声音里带上了淡漠的不满，声音变快变大。

到最后，整片空间都回荡着这冷漠的“还不够！”一声声“还不够！”回荡在林易的脑海里。

他慌乱的捂住耳朵：“可以够！可以够！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再看一遍！我可以的！”本来已经决心与“系统”撕破这一层薄薄遮羞布的林易惊恐起来，向系统求饶。

震耳欲聋的“还不够”静止了，林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瘫倒在地，可是即使被吓了这么一下，他依旧没有达到要求，他的意志真的太坚韧了，这样都没有崩溃，可是偏偏这时候是他坚韧的意志拖了后腿！

过了一会儿，一声冷漠偏女性化的声音幽幽响起：“还不够。”

他的表情僵死了，心跳几乎停止。

还不够？那自然要够的。

怎么够呢？林易还有最后一点，青石镇，林家。

这一点林易知道，他们自然也知道，如果要再进一步刺激林易，也只有这里了。

林易身体战栗着，就在这时候，一块石头被扔到了林易面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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