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歇亭位于盘龙山顶,盘龙山高耸入云,站在山脚抬头看,半山烟云缭绕,不可见顶。适逢秋季,万山枯黄,这里却因漫山松柏呈现一片绿色。
此时龙歇亭楼阁的长廊处,蹦蹦跳跳地穿梭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轻快的横着小曲儿,两条黑色马尾辫和一条粉红色的围巾在身后摇曳,少女在拐角处被一阵窃窃私语吸引,她躲在墙角,侧耳细听,是亭里的三位丫鬟在议论:
“听说昨日城主评选,咱们家公子振臂一呼,万民响应,那场面!把船泊寨的苏默都吓退了,城中百姓议论,公子惊才绝绝,如果城主的位子给咱们公子就好了呢。”
少女听到这里,嫣然一笑,这件事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虽然没有能够亲眼所见,但此时凭几人的议论,就能想象当时场面的壮观,三位丫鬟后面的话却让她败兴。
“唉!可惜啊,咱们这个公子,论人品、容貌、品性那都是人中龙凤,可偏偏无法修炼,当下龙讯镖局和船泊寨都有了继承人,唯独咱们龙歇亭…书停城大了去了,几十万人中武者没几个,人品好的绝对一抓一大把,可为啥只有公子可以一呼百应?说白了还不是要有龙歇亭和家主在身后站着,家主万一哪天不在了,咱们呐,都得树倒猢狲散。”
“这么说也有道理,咱们这两位小姐和公子,一个身子弱,一个身子废,也不知道家主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少女再也忍不住,嘟着嘴气冲冲地从拐角站了出来,瞪着三人。
三人本是私下议论,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越说越把不住门,这会儿看到小姐出现,才意识到不知不觉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立刻齐刷刷的跪下,全身颤抖,有个哭了,有一个直接开始抽起自己的嘴巴。
“小姐!小姐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小姐!”
少女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围巾挡了半张脸,一定能看到她气嘟嘟的样子,少女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伸出手指头一一指了指,气冲冲说道:
“你!你!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还好是被我听到了,要是爹听到,你们死定了!还有,你们说我没关系,不!准!说!我!哥!告诉你们,我哥不仅头脑上是天纵之才,修行上也是天才,只是还没到开窍的时候,我哥这种天才,只有找一个同样天才的师父才能带他开窍,哎呀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了也不懂,走吧走吧!”
她说的什么对三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个时候她说自己是王母娘娘三人都会立刻给她供香,重要的是后面的走吧走吧,几人戴恩戴德的磕了几个头,这才相互搀扶着哆哆嗦嗦地退下。
少女斥退完丫鬟,走到走廊的栏杆处,弯下身子,一侧脸颊贴在栏杆处,眼睛看着前下方,那里是一处宽阔的广场。
她叫禇芊芊,是禇航的妹妹,人们口中的病秧子,因为身子弱,几乎没下过山,从小被关在山上,一草一木都已经熟悉,此时的她百无聊赖。
广场上白衣少年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笑容重新浮现,她反复跳起来挥手,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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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里!”
禇航听到喊声,驻足仰头,看到是妹妹,会心一笑,向她走去。
来到禇芊芊面前,禇航从身后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拨浪鼓,摇了两下。
“给你带的。”
眼前的妹妹没出过山门,所以禇航每次下山,都会带些街市的东西。
禇芊芊一边收下,一边嘟着嘴说道:“我都长大了,还给我带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哥你喝酒了?”
禇航提了袖子,自己闻了一下,也没什么味,妹妹自小身子不好,对刺激性的气味比常人敏感些,他说道:
“嗯,找了个师父,心里高兴,喝了一点。”
禇芊芊顿时开心的跳起来。
“哥哥有师父啦?厉害吗?我能见见吗?”
禇航脸上喜忧参半,说道:“算是吧,哥哥看上的师父,当然厉害。不过他还没打算收我,所以…”
禇芊芊道:“不打紧的,我哥可是人中极品,慢慢他会发现的。”
禇航用手指推了推她的脑袋,笑道:“你啊,把我摆的也太高了,让我都快对自己有错误的认知了。”
禇芊芊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我不管,我哥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男人。”
禇航苦笑道:“若是天底下的女子都像你这般迷恋我多好,每天给你娶一个嫂子。”
禇芊芊翻了个白眼,捶了禇航一下,说道:“哥哥读圣贤书,怎的也成日想这些。”
禇航耸耸肩,故意逗她。“黄金屋要得,颜如玉自然也要得,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去找爹,把师父的事告诉他。”
禇芊芊像是想起什么,她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为禇航缠上。
“这是我为你织的围巾,刚跟娘学的,好看吗?”
禇航一脸尴尬,呢喃道:“给…我的?粉…粉色的?”
禇航离开之后,径直往山上的楼阁大殿走去,禇芊芊目送了哥哥的离开,又四处打量一番,确认了四下无人,这又蹦蹦跳跳的往后山走去。
后山不比前面的大殿,这里大都是稀疏的松柏与荒芜,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倒是鸟雀的乐园,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禇芊芊不敢走的太远,来到离楼阁玉宇不远的地方,她手中拎着一只褪了毛的野鸡,哼着小曲儿找了一处地方,搜集一堆柴火,小心翼翼的朝四处张望一番,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火堆,随后将固定好的野鸡放到架子上开始烤,不一会儿就有野味的香气四溢。
禇芊芊眯着眼凑近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又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的竹筒,打开后从里面倒出特制的香料,将烤鸡全身洒了个遍,这是她自己配置的。
“哥哥今日找到了师父,应当庆祝一下!”
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后就蹦蹦跳跳走到不远处的松柏旁,寻找着什么。片刻后她看到一颗松柏的枝干上刻了一个向下的标记,便拿起手中的树枝开始挖。
不一会儿,她满手泥土地抱着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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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酒回到火堆旁,看了一眼火堆上的烤鸡,脸色诧异。
“我鸡腿儿呢?”
支架上原本完整的一只烤鸡,居然转眼的功夫,两条腿没了?她又四处环顾,确实没人。
奇怪,就算是耗子也不会爬到火堆上偷吃的,再诡异也没法子,偷鸡贼又找不到,她也不敢大声喊问,眼下的烤鸡虽然没了腿儿,那也总比都没了好。
她不管了,拿出准备好的玉樽杯,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得意的闭上眼睛回味,全身传来的暖意让她不禁啊了一声。
“给我来点。”
“啊!!”
突然身旁传来的一声,吓得她暖意全无,浑身一激灵,不禁叫出声,随后又心虚的遇上自己的嘴巴。
看着身边突然多了个青衣少年,拿着酒袋拼命的冲自己的酒坛使眼色。
“偷鸡贼?你谁啊你!”
青衣少年正是杨小飞,他自顾自地说道:“鸡腿儿烤的不错,尤其是那个香料,怎么做的?”
禇芊芊也自问自的。“你不是我们龙歇亭的人,到底是谁?”
杨小飞说道:“我是你们家的客人,找禇航的,闻到香味来的,你那个什么酒?”
禇芊芊半信半疑,哪里有客人偷鸡腿儿的?不过一口酒的事儿,她倒是不会小气,一边递过去一边说道:
“梅子酒,我自己酿的,不过你别告诉我爹和我娘啊,我哥也不行。”
杨小飞打开酒坛,闻了一下,香甜冰凉,又有酒香回味,想来不错,他往酒袋中一边倒一边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这么一说禇芊芊焕然大悟。“奥!你个骗子,还说是我家的客人,我哥没告诉你他有个可爱漂亮的妹妹吗?”
杨小飞用酒袋喝了一口,确实不错,相比龙讯镖局家的女儿红还略胜一筹,他回味着,顺便摇了摇头,说道:
“他没说过。”
禇芊芊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气嘟嘟的。
杨小飞见她生气,心想实话实说而已,要气也是气禇航,看她没有食欲的样子,他眼睛盯着火堆上的烤鸡,问道:
“你气你的,那个…鸡你还吃吗?”
“吃!”
二人大快朵颐,很快一整只鸡就变成一堆散落的骨头,禇芊芊一开始还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可随着杨小飞越来越快,她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下手。
这么多年,因为身体原因,整个龙歇亭上下所有人都不允许自己喝酒吃这些烤的野禽,倒是眼前的这个客人识趣。
酒足饭饱,杨小飞起身,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说道:“今日不见你哥了,明天他会去找我的,当做答谢,我明天会教他一些东西。”
禇芊芊像是明白了什么,疑问道:“你就是我哥的师父?”
杨小飞伸了个懒腰,说道:“再见啦!大小姐!”
说完身形直接消失,禇芊芊惊讶地找寻一圈,这才确认了,哥哥,你师父真的好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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