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升想了想，新朝压根没有大一统？

这应该不可能，据他的了解，新朝的疆域是很齐全的，完全达到了大一统的程度。

新朝不像某个朝代，连燕云十六州之地都没收复，外面还有多个异族国家并立，和大一统一点都不沾边。

新朝从地域到文化到经济，是完全可以称得上大一统的！

那……

还有其他可能吗？

姜云升在这苦思冥想，皇帝有点忍不住了，朕是天子，九五至尊！

怎么敢不理朕？！

真是好大的胆子！！

“姜先生！”

太监见势不妙，连忙拉了一把姜云升，催促道：“先生，陛下问你话呢。”

“不急。”

姜云升摆了摆手，看着皇帝的面相，掐指捏诀，默默盘算。

难得遇上一个这种特殊的皇帝，需得好好算算才是。

虽说自己一共也没见过几个皇帝。

皇帝：“……”

太监：“……”

太监都快哭了，还不急？

奴才知道先生您是淡泊名利，但也不至于淡漠到这种程度吧？

这是皇帝啊！！

能不能上点心！！！

“姜……”

太监急忙开口，被皇帝拦住了，他见姜云升在那掐指盘算，目露寒光。

朕倒要看看，你是装神弄鬼，还是真能算出些什么！

当着朕的面，竟敢这副做派，真当朕刀不利吗？！

时间慢慢过去，皇帝眼神越来越冷，太监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见皇帝抬起手，太监以为陛下要下令斩了姜云升这个大不敬之人的时候。

姜云升终于收起手掌，开口道：“陛下命不久矣啊！”

太监：“……？！！”

我的姜先生呦，您这一开口，还不如不开口呢！

这话能随便说吗？

这话一出口，看来陛下不只要把你砍了，我这可怜的小奴才，命也保不住了啊！

太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皇帝眼中的寒芒，一下就变成了惊疑。

皇帝下意识就要抽刀砍了这个姜先生！！

他强迫自己收回手，目光紧紧盯着姜云升，质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朕春秋鼎盛，正值壮年，身子并未有半点不适！”

“若空口无凭，朕，非心慈手软之主！”

姜云升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不过自己是大德之士，是君子，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作为君子，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藏着掖着，那不成小人了吗？

他姜云升什么时候当过小人了！

“陛下不必虚言诓我。”姜云升摇摇头，“陛下只是看着春秋鼎盛，虚有其表罢了。”

“其实内心死气浓郁，仅有一线生机吊命。”

“若我所料不差，陛下近年来常常以大补滋养之物进食，每逢三，六，九等逢三之日，更是午夜惊醒，难以入眠！”

皇帝越听越沉默，常常进滋补之物，这很正常，很容易就能猜到，毕竟后宫那么多嫔妃，不补肯定顶不住。

午夜惊醒，这事确实也经常有。

至于是不是逢三之日……

他仔细回想一番，数了数日子，还真的是！

“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半响，皇帝才出声问了一句。

一旁的太监人都傻了，竟然是真的？！

震惊太监一百年！！

自己日夜服侍皇帝，一直觉得陛下是正常热血，年富力壮。

虽然谈不上朝气蓬勃，但看起来，也根本就不像快死的人啊！

可没想到……

陛下竟然真的命不久矣。

太监噗通一声，软倒在地，直接吓尿了。

今天的事情，不管姜先生能不能活，自己是肯定死定了。

君王身体关乎社稷，皇帝绝不会留下他的性命。

哪怕他再怎么发誓保证不外传也没用。

这天底下，还有比死人更能守口如瓶的吗？

“狗奴才！竟敢当着姜先生的面失礼！！”

皇帝正一心等着姜云升给他答案，专心致志之时闻到了一股尿马蚤味，当即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一剑贯穿太监的喉咙。

快，准，狠！

姜云升暗赞，不愧是征战出身的皇帝！

“来人！”

皇帝走到门口喊了一声，自然有宫中的奴仆飞快跑来，手脚麻利的将太监的尸体和遗留的尿渍处理干净。

看起来很是熟练。

也是。

这里是皇宫，哪天不死几个下人？

不到片刻，御书房内重新被收拾干净。

除了少个太监，一切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

“先生勿忧，朕乃仁慈之主。”皇帝见姜云升不说话，还以为被吓到了，毕竟是个教书先生。

他安慰道：“方才之举，不过一时心急罢了。”

“无妨。”姜云升摇了摇头，“草民亦是兵荒马乱年代的过来人。”

皇帝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先生是如何得知，朕逢三之日，午夜惊醒之事？”

姜云升解释道：“草民略通岐黄之术。”

皇帝：“……”

岐黄之术？

当朕瞎吗？！

先生刚才掐指捏诀的一幕，朕可都看到了！！

沉默片刻，皇帝开口道：“原来如此，朕还以为先生是神仙中人。”

“陛下多虑了。”姜云升摇了摇头，应道：“世上并无仙神。”

并无仙神？！

那你还说自己是受神仙显灵托梦，要先生来教化天下的！！

皇帝觉得和姜云升聊天有些累，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

就这反应？

姜云升打量了皇帝几眼，笑道：“陛下果真仁慈，草民还以为，陛下要刀斧加身，逼草民给个答案。”

“先生以为朕不想吗？”皇帝倒也坦诚，“朕若以先生性命为要挟，先生可会给朕答案。”

姜云升淡然道：“不会。”

皇帝再问：“若以先生所有亲近之人为要挟？”

“陛下不敢。”姜云升愈发淡然，“世上虽无仙神，却有修行之人。”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而修行之人一怒……”

皇帝追问：“修行之人，一怒如何？”

姜云升但笑不语，只是抬脚轻跺，霎时间皇城震动，地龙翻身！

“陛下快走，地龙翻身了！！”

等宫廷禁卫冲进来，要护卫他们的皇帝陛下去安全之地的时候，只见皇帝神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