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从沉睡中醒来,脑子慢慢清醒。
回想这件事情,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没有过去。
昨夜情急,我只顾着救火,却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
肖潇为什么要来杀陈诺思呢?
我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诺思,陷入了沉思之中。
显然,肖潇不知道我在这里,更不可能因为吃醋来杀诺思。
而且,肖潇是悄悄潜入房中埋伏在影子里动手的,这明显是专业的刺杀手段,必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如此推断的话,肖潇肯定是金鼎派来的了,而且目标就是陈诺思。
金鼎的办事风格我是很清楚的,他们绝不会轻易出手杀人。
现在他们竟然派人来杀诺思,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的脑子有点乱,喝了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杀外人是金鼎的规矩,肖潇这么做怎么看都不合规矩。
如果这背后有什么原因让金鼎必须这么做,那么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当初我在陈远房间里见到钱易,好像他在和陈远说着什么事情。
我眉头一皱。
金鼎杀人,绝不会草率下手,必定是经过了慎重的调查。
对于陈远这种级别的人物,等闲的调查顶多停留在纸面上的记载里,真正的核心是很难直接找到的。
以金鼎的行事风格,多半会直接派人去和陈远接触,甚至在刺杀诺思之前,会向陈远言明利害。
这是金鼎的风格,行事不避人,不做暗事。
钱易当时自己也说,他来是来处理一些别的事情,却没想到碰见我。
那么钱易去接触陈远,多半是为了这件事了。
我当时只是一个普通保安,化名何易,他们查到名字和背景,估计没有什么深入了解我的兴趣,甚至不知道我的长相也毫不奇怪。
所以钱易碰到我的时候才会这么意外。
记得钱易离开时候说,他不会将碰到我的事情说出去的,叫我好自为之。
我立刻明白了,气的一拍大腿。
这混蛋肯定早就知道来杀诺思肯定是肖潇出马,所以才说了这番话。
钱易遵守诺言没有说出我的行踪,怪不得肖潇来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让我陷入了那种……那种尴尬之中。
这混蛋又坑了我一次,我还以为他要为我向金鼎那边保密还谢谢他!
我谢你个鬼啊!
我气的一拍桌子。
诺思被吓了一跳,从厨房探出头来:“怎么拉,饿极了?一会就好啦!”
我赶紧掩饰了一下情绪道:“没事,我要奋发图强来帮你啦!”
诺思也笑了下,缩回了厨房。
我叹了口气,心里又骂了钱易几句,这才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看着正在忙碌的诺思,我的心里缓和了很多,轻轻在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她轻轻抬起胳膊让我的手环绕她的腰。
“你听见我来了?”我问道。
“不是听见,你的动作没有什么声音,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到你在靠近我。”她笑道。
我的笑容一僵,好像之前诺思也说过,她第一次见到我就觉得很亲近。
那感觉就像是亲人一样,就像是亲人之间的亲近,从血管里流出来的那种。
血管里流出的?
我心中一愣,又想起一件事来。
记得在我离开金鼎的时候,小七他们在各地发现了大量的切除尾巴的手术记录,仔细调查那些人的基因样本以后发现,这些人的基因中有稀薄的鱼人族血统,像是传了无数代之后留下的。
当时金鼎就在讨论如何处理掉这些人,还有没有定论。
后来老六回来,我负气出走,就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如果诺思有鱼人族血统的话,那么似乎金鼎要下令清除,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不禁动手掀起了诺思的衣角,顺着她光滑的脊背,一点点摸索了下去。
她以为我不正经,嗔怪道:“你干嘛,光天化日,会被人看到的!窗帘没拉……”
我却没有答话,而是轻轻的在她的尾骨上按了按。
果然比常人的要短上不少,这正是切除尾巴以后的一个主要特点。
我叹了口气,抽出了手。
诺思有些奇怪,转头抱住我的脖子:“怎么了?”
“你以前是不是做过手术?”我问道。
诺思点点头,不解的问道:“是啊,我出生的时候尾骨稍长,所以切掉了一部分。怎么了?我没整过容啦。”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沉,诺思果然是那批人中的一个。
事情麻烦了。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她做饭的进度,笑着说道:“照你这个做法,我们恐怕得明天才能吃上了。”
“那你还不帮忙?”诺思翻了个白眼。
“我们约你父亲吃个饭吧。”我尽量装作随意的说道,“毕竟上次见面太不正式了。”
诺思想了一下,点点头:“那今天晚上?”
“要不现在吧。”我装作平静的看了一眼混乱的灶台,似乎在讽刺她的厨艺。
“哦。”诺思无奈的拿起了电话。
我一直挂着笑容,但心中却有些焦虑。
十九.
我们又来到了昨天的大楼。
陈远似乎刚从宿醉中醒来,昨天的那件白衬衫还套在身上,领口的两个扣子没有系,神情有些疲惫。
看到我们来,他还是打起了精神聊天,又吩咐酒店准备饭菜。
饭菜弄的很快,不一会就摆满了一桌子。
我们边吃边聊,但我的心中却一直盘算着如何支开诺思,和陈远单独聊聊这些事。
吃了一会,诺思突然说道:“我头怎么晕晕的。”
“嗯?”我放下筷子,“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所以今天还有些难受。”
诺思白了我一眼,我也咽了口吐沫。
昨天晚上,嗯,好像我这话很有含义呢。
诺思有些不正常,越来越迷糊,靠在我肩上都快睡着了。
我看了一眼陈远,他朝着卧室的门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抱起已经睡着的诺思进了门,将她安顿在床上盖好被子。
反手关上房门,我坐回了原来的座位问道:“她没事吧?”
“饮料里加了点佐料,睡一会就好了,没事的。”陈远说道。
我却有些诧异道:“你知道我的来意?”
“以你的才智,就算昨天遇到我和钱易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夜,你一定已经想到了什么吧。”陈远笑着说,“而且诺思做过尾巴切除手术这件事,你一问她肯定会告诉你的。”
“也就是说,你有特殊的血统了?”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没有,诺思的血统是从她妈妈那里得来的。”陈远答道。
我眉头一挑,诺思的母亲是跳楼死的,莫非也是因为金鼎的压力?
陈远解释道:“诺思的母亲不是因为金鼎才去世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和钱易心平气和的讲话了。”
我心中稍安。
“那她是为什么去世的?”我追问道。
“这可说来话长了。”陈远夹了一口菜,似乎陷入到追忆之中。
“从哪说起呢?”
“从头说起吧,我们有时间。”我认真的说。
当初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调查出那些散落世界的鱼人族血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能从陈远这里得到一些线索,那么在应对金鼎来人的时候,我也能多上一些谈判的筹码。
“好吧。”陈远放下了筷子,“就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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