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选的目的地是城内一处学校的天台上。

他在空间方面只是略知皮毛，不能光用手指就直接回起码几十公里外的陆行舰上。

所以就随便选了个来的路上见过的地方。

“如何？大仇得报的感觉。”

周泽笑呵呵地问道，对于黑的心里想法有些好奇。

他原本想把这菲林萝莉当自家的崽养，但养着养着就养出了宠物的感觉。

这几天去哪都跟着，但不说话。给她买新衣服再不情愿也会穿，有什么吃什么，好吃难吃都一视同仁，从不发表意见。

太顺从了。

只要是周泽说的，那她就一定会做到，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且从不做多余的事情，没事就发呆，或者闭目养神。

寒梅教会了她如机械一般服从命令，像刀锋一样冰冷无情。

而坎伯雷，是唯一能让她从这怪异的状态摆脱的人。

“…很好。”小萝莉轻声回答。

像是压在肩头的重担消失，轻松的感觉席卷而来。终日盘旋在上方的阴云散去，明媚的阳光洒满大地。

可同时又觉得空虚，连人生都没了意义。

她失去了家庭，如今又没了仇人，感到无比的迷茫。

黑从未想过复仇会是如此的戏剧性。

五天前，她还在努力从寒梅身上学习技术，报仇遥遥无期，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上了陆行舰，被告知这趟旅程，就是为了杀她的仇人，那时觉得有些虚幻。到了现在，坎伯雷真死了，死在她手上，还觉得不太真实。

就好比一直苦哈哈打工，突然中奖得到了打工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发现疼得厉害，才知道不是做梦。

黑抬起头看向周泽，他似乎在期待更多的回答，依旧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心中的空虚，在他的注视下，消逝了几分。

她重新感到了‘我还活着’这一事实。

近乎了无牵挂，主人是她与这人间最后的联系。

除了你，我好像已经没了活着的理由。

黑如此想着。

她活在一个灰暗的世界，为了向处于更深邃黑暗中的仇人复仇，义无反顾坠入其中。

不曾见过美好，自也无留恋。

原本她的美好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锡兰，但现在周泽似乎代替了这个位置……等等，周老板真的称得上美好？

让他自己听了怕是都能笑出声。

“主人，您认为，我对您来说是什么？”

小猫咪又有些迷茫了。

周泽成了她活着的理由，可她却想不明白自己的定位。

孩子、宠物、保镖、兵器…抑或者更大胆一点？

都不太像。

周泽不需要她，只是顺手把她带在了身边。即使表现得再怎么自然亲切，都有着无法逾越的隔阂。

果然，对于这个问题周泽很无所谓的回答道：

“不知道，这个得看你自己，你觉得是啥就是啥吧，我懒得想那么多。”

周海王一向是无所谓的。

非要说的话就是纸片人老婆，见到了就想收集起来，哪怕没啥强度只能当仓管。

没有得到答案，黑自己又想不出来，只能暂时搁置。

但不管如何——

“您是我活着的意义。”

小猫咪认真说道。

比起之前，她的话可以说是多了不少。

之前在陆行舰上时，黑的语言能力简直是和罗德岛的博士一样，能用六个点来概括。

……

就是这个六个点。

PM1:00

在坎伯雷的家臣们还在寻找周泽时，多伦郡仅次于坎伯雷的贵族，文森特伯爵和官方突然对他们以‘镇压叛乱’的名义发动袭击。

同时，许多原本归属于坎伯雷的人突然跳反，对忠于坎伯雷的人背后捅刀。

坎伯雷的家臣近乎死伤殆尽，在与官方一起接管坎伯雷家族的产业后，文森特开始策划一场针对在外地而逃过一劫的坎伯雷家族成员的刺杀。

今日，坎伯雷之名，彻底成为了一段历史。

不过那都与周泽无关了，短时间内他大概不会再来维多利亚了。

这里的空气中总带着一股酸味，给他的印象很不好。

距离多伦郡26KM外，浑身漆黑的【爱丽丝贝尔号】停在这里。

舰桥上，瑞贝尔神态古怪地挂掉电话，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说已经完事了，马上就回陆行舰。”

“这么快？”

一旁的爱丽小脸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隐隐能看出来惊讶。

不说做掉坎伯雷要多久，光是陆行舰和多伦郡之间的距离就是一段不短的路程，还得考虑怎么在这最戒严的时刻出城。

瑞贝尔耸耸肩，也没想明白怎么做到，忽然发现副官小姐的眼睛在缓缓睁大，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色。

她扭头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上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仔细一看…似乎是两个人踩在一把剑上？

踩在一把剑上？

“这是什么源石技艺？”

瑞贝尔目瞪口呆。

看那高度速度，还可以带人，如果是和重力有关的源石技艺，那得有多庞大的技力才行？

当然，这并不是源石技艺。

这是御剑术，也算是剑术的一种。

而只要是剑术，那周泽一看就会，所以他虽然不修仙，但能御剑飞行，也很合理。

御剑落在甲板上，周泽带着黑回房间先洗澡，把身上满是血污的衣服换了，然后受邀前去指挥官的办公室。

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

瑞贝尔准备了一瓶红酒，还有一些维多利亚甜点和龙门风味的小吃。

副官小姐则在一旁拿着一张单子清点什么，听见开门声两人同时看过来。

首先进来的是周泽，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很朴素的白T恤和短裤，露出肌肉扎实的双腿，没什么好说的。

而紧随其后进来的黑，身上却是穿着一套可以用花里胡哨来形容的哥特洛丽塔，束成短双马尾的黑发上还别着蝙蝠样式的发饰，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可爱。

只不过，她的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半边身子还躲在周泽身后，似乎穿这件衣服让她感到万分的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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